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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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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初想要逆天為他改命,不就是不想看到更多的生靈塗炭?現在,為他一人,拉下這麼多人陪葬,你於心何忍?」 逆天而為,本以為可以扭轉乾坤,到頭來,卻令自己兩難選擇。 ——「不必執著你的誓言,到時候取捨如何,全部在你。」 當初立下重誓,是給他選擇,也是狠了心要自己硬下心腸,如今進退為難。 ——「臨安一戰之後,這一生,他都不可能再正常行走了。」 流光睜大眼,仰望天空,人眼的,是一片湛藍,「三聖觀中,若不是我一念之差,違背誓言,』饒你性命,師兄就不會因你而腿殘,算起來,是我愧對於他。」沉默半晌,她終於開口,卻不是回答他的問題。 「愧對於他?」眼中的寒霜一點點凝聚,原重生眼睛危險地眯起,「所以?」 「我已經答應嫁他為妻。」是斬斷了自己的後路,逼自己對他絕情,狠了心,了卻對他的牽掛。 「不准!我不准!」原重生暴怒地叫著,翻身壓住她,大手一揮,衣袍被撕裂,露出賽雪肌膚。 沒有料到他會有這樣的舉動,流光大駭,「重生,住手!」 眼前的凝脂玉肌刺激著原重生的神經,只覺得渾渾噩噩的,渾身血液在沸騰,渴求的欲望叫囂著要釋放。他情不自禁地低下頭,有一下沒一下地重重在她的肩頭落下自己的印記。 他的手,在她身上遊移,帶來一波一波的熱浪,令她無力阻止。冷酷的心房被他一點點擊碎,衣帶零落之間,藍天、綠草、水雲間,在她眼中慢慢幻化,什麼都再也看不真切。 取捨之間,糾纏的情感,已然註定沉淪,再也無法扭轉命運的變遷。 八合方位,七星羅列,陣旗密佈,旗角浮掠,眨眼望去,似有人影隱匿其中。仿佛被一股強大的引力牽制,陣旗方位不斷變換,緊緊鎖定內中之人,不留半點空隙,異常嚴密。 忽然間,憑空一聲巨響,旗杆紛紛折斷。陣旗墜地,七零八落了一地。這才得以看清,被圍困在中央的,原來是一批木質的假人,此時已被炸得身首異處,慘不忍睹。 遠處觀望臺上的許承風見此情形,微微蹙眉,目光飄向一旁站立的原重生。 原重生注視視野中的一片狼藉,收回手印,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默默無語。 「重生,你有心事?」許承風走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肩膀。不是他多心,只是覺得,自打他不辭而別又返回大寨後,一直部是這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做什麼事都無法進入狀態。 「沒有。」一對上他探詢的目光,原重生迅速別開臉,不願意被他人看穿心事。 叫他如何啟齒,說自己褻瀆了恩師?即使他與她不再是師徒,但七年的撫育教誨之恩,仍然重於泰山。而他,居然在她毫無反抗之力的情況下染指,玷污了她的清白。更加無法釋懷的,是他當時雖然被藥力所控制,但,他清清楚楚知道,自己懷中之人是誰。他卻任由意念驅使,妄顧其他,任性而為。 待意識真正清醒之時,佳人已不見芳蹤,徒留縹緲幽香在懷,提醒他已犯下大逆不道之事。如當頭棒喝,他羞愧難當。不知如何是好之下,他選擇逃避,躲回山寨,卻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將心思移開。日思夜想,午夜夢回中的身影,始終是她。 忘不了情,斷不了念,想起她即為他人妻,心如刀絞。 「我無意追問。」對他不願多談及的態度,許承風寬容地笑了笑,「只是大戰在即,干係重大,還請以大局為重,切莫令閒事擾亂了心神。」 三分關心,七分提醒,他太明白原重生的重要性。有了他的運籌帷幄,承風軍如虎添翼,神機妙算、洞悉天機,軍中士氣大振,連戰連勝。如今只要拿下臨安,大好江山唾手可得,若是原重生亂了心神,結局如何,可想而知。 功敗垂成的結局,他決不能容忍。 「抱歉。」不是不知道,佈陣需要凝神靜氣,不為外物所動。可是現在,他的心,亂作一團,滿腦袋都是她的身影,揮之不去,無論如何也靜不下來。 「放開些。」聽到他歉疚的話語,忽然之間,許承風有些痛恨自己的想法,口氣緩和了些,出聲安慰,「我們要做的事情,畢竟還很多。」 不否認他確實是在利用原重生,但是他也一樣將他當做自己的兄弟來關心。所以,他不能算是卑鄙吧? 「你呢?可曾遇到無法釋懷的事?」轉過臉,看著他,原重生反問。 「我?」沒有預料他會問這樣的問題,許承風愣了愣,思緒仿佛回到久遠的從前,記憶中一個窈窕的身影,美麗的容顏對他綻放如花笑顏,「若不是為她,十七歲那年,我豈會動了殺人的念頭……」 他的聲音很低很輕,接近呢喃。是緣分吧?本來抱定同歸於盡的決心,卻遇見了原重生,贈他衣物,送他真言,改變了他一生的命運。 不經意瞥見原重生若有所思的目光,許承風心神一凜,及時拉回飄遊的神志,勉強笑了笑,「你不是會批命?只要掐指一算,萬事盡在掌控之中,如此簡單的問題,怎麼還來問我?」 「若是可以,我情願做一個平民布衣,普通平凡,也就不會多了如此多的煩惱。」原重生舉起手,凝視掌心紋路,良久,才回答他。 「天賦異秉,身懷奇術,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本事,你居然不稀罕。」許承風當他是在說笑,「你知道嗎?現在都在傳言,你是大宋王朝的剋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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