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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好了。」

  正在張望合適的藏匿地點,冷不丁,維妮站起來,將整理好的一摞稿件放在他桌上。

  「這麼快?」

  「為什麼我覺得你這句話,懊惱多過讚美?」見他心不在焉,兩隻手背在身後半天也不伸出來,維妮一手撐著桌面,傾過身子,一臉懷疑地看他。

  「我?哪有?!」淡妝宜人的臉在自己眼前放大,他心跳漏了半拍,要不是還記得手中拿著東西,恐怕早就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上去。

  他心虛的模樣更加肯定了她的猜測。擱在桌面的那只手慢慢地爬上了卞朝暉的胳膊,嬌顏再向前貼近了一些,另一隻手順著他的胸膛一直一直往上爬。

  「卞朝暉!」

  軟軟地帶著鼻音的腔調很誘人,更別提,喊的還是他的名字。

  卑鄙呀,居然用美人計這一招來誘惑他。要是意志堅定,他有兩個選擇,要麼推開她、要麼自己閃開。可惜,一雙柔荑在自己胳膊和胸膛上下其手,他很是沒骨氣地想要繼續享受。

  維妮的手滑過他的臂彎、滑過他的腰,一直滑到他的身後,沿著他的手腕,觸到他一心想要遮掩的東西。

  不費吹灰之力,就這樣攻城掠地,大獲全勝。

  等卞朝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三張他一心想要私藏的照片,已經落入維妮手中。

  「這——是我?」維妮有幾分驚訝地低頭凝視照片中的人,有那麼幾秒鐘,她恍了神,沒有認出自己。

  褲腳綰得老高,隨意坐在沙灘上,鬢邊淩亂的髮絲被海風吹拂,貼在臉頰……

  「維妮,你聽我解釋……」提心吊膽地打量著維妮,怕她一怒之下撕毀照片,卞朝暉小心翼翼地拽住照片的另一角,見她沒有反應,用力拉了拉,拉不動。

  衣著不算得體,妝容掉了大半,頭髮也開始鬆散,原以為這樣的自己上鏡,不會有什麼好的效果。可是,不曾想過自己也可以這麼隨意,失去了莊重,多了幾分率性;退去了幹練,展現幾分瀟灑。原來疲憊偽裝之下,如果全然放開,她,也可以灑脫張揚。

  「你——」她終於抬頭,盯著卞朝暉,才說了一句話,拿著照片的雙手就被牢牢握住,接著是卞朝暉緊張得變了調的聲音——

  「維妮,拜託,千萬不要撕了好不好?我承認是我不對,是我不該偷拍,但是拍也拍了,你就發發善心,留它們一條生路好不好?你要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行不行?」

  字字句句,都在訴說自己的不是,但是為什麼聽在她耳中,總感覺好像自己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人,要毀掉人家辛苦得來的勞動果實?

  「真的什麼條件都答應我?」盯著卞朝暉很「哀怨」

  的眼睛,維妮突然開口問他。

  「真的、真的。」卞朝暉連連點頭,一心只牽掛他的寶貝照片。

  「那麼——」維妮拖長了聲音,假裝思考,毫不意外地瞅見卞朝暉也屏住呼吸,不敢有太大的動作,「我要一張,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一張?一張什麼?」被她一句話勒得差點神經崩潰的卞朝暉還在發愣,有點搞不清頭緒。

  「笨蛋!」責駡聲中,卻多了幾分嬌嗔,趁他沒注意,維妮猛地縮手,退後幾步,抽出一張照片,將其餘的兩張遞到卞朝暉的眼前。

  這、這是什麼意思?卞朝暉張大了嘴,盯著近在咫尺的兩張照片,伸手指指維妮,又指指自己。

  「還不拿著?」維妮甩了甩手中的照片,「是不是想我把它們撕掉?」

  這一招果然管用。前一秒還處於神游狀態的卞朝暉立馬行動迅速地一把奪過照片,寶貝地抱在胸前。

  還好、還好,完好無缺,沒有被人道毀滅。等一等,維妮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是說,要一張我為你拍的照片?」他看著笑眯眯的維妮,措辭很謹慎。

  「對,我要一張你為我拍的照片。」維妮點頭,很肯定地回答。

  空氣中沒有酒味,證明她今天沒有喝醉;她的臉色很好,不像頭痛腦子發熱有問題。那麼,就是說,她現在沒有說醉話,也沒有說胡話,能夠為自己所說的話負責才對。

  「你好像在懷疑我是不是夠清醒?」維妮又好氣又好笑地看卞朝暉頗有疑慮的模樣,「看來我有必要認真反省一下自己的信譽是不是出了問題。」

  她半真半假的話,使卞朝暉有些赧然,但是還是不太放心,忍不住又追問:「你真的很喜歡這張照片?」

  希望她不是為了安慰他,所以採取各個擊破的方式,今天拿一張,明天拿一張,後天再拿一張,然後扔進火爐裡,統統燒掉。

  「需不需要我證明?」維妮聳聳肩膀,很好心地建議他。

  證明?這倒是個好辦法,就是不知道要如何才行之有效?

  見維妮移動腳步,一步步向他接近,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緊張起來,準備向後退,卻被她拉住了手。

  她的臉上有淡淡的紅暈,很是動人。美麗的水眸中蕩漾著他的影子,似乎要將他溺斃。他一時間看傻,捨不得移開目光。

  完了、完了!大腦一片空白,呼吸紊亂不堪,意識也開始恍惚。有什麼濕潤又帶著玫瑰芳澤的東西貼上他的唇,他才自動自發地伸手,環住了好像跟他靠得很近的柔軟軀體。

  「這個證明,你還滿意嗎?」

  許久之後,直到耳邊有維妮小小聲的詢問,卞朝暉才回神,觸及維妮戲謔的笑容,他腦袋轟然一片,紅潮迅速佔據面龐,一直燒到耳根。

  不是偶然、不是失誤、不是幻覺,維妮她——主動地給了他一個甜蜜的香吻呐。

  自我陶醉了半天,才意識到維妮不可能無緣無故來報社。

  「找我,有什麼事嗎?」話問出了口,才發覺這樣問題實在有些傻帽。理論上,在這麼好氣氛的催化下,他應該很柔情地握住對方手,然後含情脈脈地問她有什麼地方值得效勞才對。

  直白的問話,硬邦邦的語氣,配合著他僵硬的表情和不自然的笑容,公事公辦得厲害。若不是知曉原委,她恐怕真的會以為他用裝腔作勢來拒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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