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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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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喻,你就不能為我保留最後一點自尊嗎?」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偽裝在他面前全盤崩潰,她苦笑,澀澀地說道。 就算他是有超強的洞悉力,可不可以稍微保存一點她的顏面,不要這樣一針見血?雖然在別人看來,她是童記禮可以獨當一面的精明幹練的助理,可是終究,她還是一個女人,即使是在撒謊,也不希望有人當眾揭穿。 「你不願意見我。」他似乎根本就沒有聽見她的話,肯定的語氣,沒有一點遲疑。 「我當然不相見你!」忽然惱恨起他不斷地追問,她的語調禁不住提高,惹得旁人注意,「陸家喻,我們已經分手了。」 若是他不記得這個事實,那麼讓她來提醒他。他究竟想要怎麼樣?提出分手的是他,她同意了。為什麼在她努力努力想要將他忘記的時候,他要出現,攪亂她的心湖? 「維妮——」 「拜託,先讓我說完。」趕在他前面開口,害怕他一開口,自己就無法再說下去,「雖然我不確定,我們是否真的戀愛過。坦白地講,也許是我一廂情願,因為自始至終,你沒有給我什麼承諾。你沒有犯錯、沒有負心,你只是喜歡上了一個你真正愛的人,我知道,我都知道!」淚水逐漸在眼眶中聚集,迷蒙了視線,她的眼前,陸家喻的面目有些模糊不清。 「所以,求求你,請不要再說抱歉,不要再說對不起,我不需要,不需要……」捂住面龐,她拼命地搖頭,請求陸家喻不要再說出令她尷尬的字眼。 三年的時光,她不記得他們有花前月下的海誓山盟,約會的次數屈指可數,最親密的動作,也只限於拉手而已。原以為平凡的愛情可以長相廝守,一夢醒來,原來不是他的性情淡泊,而是他從未真正愛過她,又何來炙熱可說? 道歉並不能代表一切。他的每一句「抱歉」,都刺耳無比,嘲弄她當了三年的傻瓜,沉浸在自己編織的幻想中,徒留笑話。 他不愛她,她可以放手;他心有所屬,她可以寬容。過往的一切,她都可以不去追究,惟一的請求,是不要繼續將她當成白癡愚弄。 好糟糕,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指縫間,全是濕濕地。妝容全部被眼淚沖刷,肯定已經花成一片,她不要以這樣的樣子見人,不要讓陸家喻看見她的脆弱和無助。 「拜託——」哽咽著,她低低開口,艱難地擠出兩個字之後,再也說不下去。 她沒有把話說完,他卻知道她想要說些什麼。 他從沒見她哭過。這是第一次,他見到她落淚,卻依然倔強地不讓他看見她傷心的模樣。 三年時間的接觸,他知道她是一個冰雪聰明的女人,永遠懂得進退得宜。三年前愛他,愛得有分寸,不專橫,不跋扈;三年後知道他不愛她,離去地瀟灑,很是理智。 他也曾想維妮是做他妻子最佳的人選,大方體面,懂得周旋,能給他事業上的幫助,在他全力在商場拼殺的時候,也能妥善照顧自己,不會拖他後腿。 可惜,他愛上了其他的人,那個和維妮一樣能幹卻個性完全不同的人…… 他猜想她會怨他恨他,不料想對她坦白之後,她在短暫錯愕之後,痛快地答應分手,沒有哭鬧、沒有條件,迅速消失在他視線之內,快得叫他猝不及防。 以為她是一個放得開的人,卻不曾想帶給她的傷害是如此之深。陸家喻默默注視她抽動的肩頭,伸到一半的手停在空中,最終沒有落下去。 半晌,他毅然抽回手,轉過身,大跨步走到車旁,打開車門坐進去,搖下車窗,再看了一眼人群中捂著臉看起來極為突兀的維妮。 「陸先生?」 坐正了身子,他看向後視鏡中自己的眼睛,沉聲說道:「開車。」他是一個精明的生意人,卻永遠無法在感情上同時給兩個女人相等的待遇。 他討厭星期五,週末的增刊,意味著他這一天的工作量增加了一倍。 窩在亂糟糟的辦公室,卞朝暉咕嚕嚕地喝完一大杯咖啡,揉揉睡意惺忪的眼睛,要自己努力「鄙視」眼前堆得像小山一樣的文稿。 審稿是他的責任,他承認。但是,他是一個大主編呐,不要三五不時地將一些比林黛玉還蒼白、比無水豆腐幹還乾癟的文稿塞給他好不好?這種劣行,簡直就是殺雞用牛刀,實在是大材小用嘛! 瞧瞧,現在半夜十一點五十五分,可憐他還在奮戰,盡力要「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地趕在明天淩晨三點之前奉獻出週末最新「大餐」,並能夠及時交付印刷,保證報紙能在七點新鮮出爐,以餉廣大讀者。 槍斃、槍斃、槍斃!卞朝暉憤憤地在那些營養不良的稿子上發洩,以求心態能夠稍微平衡一點。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賣報歌》的旋律在辦公室縈繞不覺於耳,有點熟,想了半天,卞朝暉才記起這是自己手機的聲音。 衣袋裡,沒有;褲包裡,也沒有;掀開桌上的稿件,還是沒有。最後滑下椅子,趴在地上,偵察機一般探測,終於在桌子下面的某一縫隙處發現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自己發配邊疆的可憐手機。 響了十二聲,他終於接起,想要起來,不期然頭頂上桌面底部,痛得他齜牙咧嘴。低頭狠命揉搓,髒話脫口而出:「該死的!」 那邊聽起來很嘈雜,沒有人說話。 「喂!」心情不爽,身體受創,接個電話也沒人回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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