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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方文意驀然整個人撲入孫天寶懷裡,用手環著孫天寶的頸,淚眼盈睫巍峨峨地說:「阿寶,我不知怎麼的,一再浮起不祥之感,你一定一定要答應我,辦案時,不要太拼命,尤其最近你在辦標大的案子,我真的好擔心好害怕。」

  方文意是完全處在失控的情境,胸口上好像插著一根刺,細細長長,隱隱作痛,卻又無跡可尋。

  孫天寶自認識方文意以來,從未見方文意如此驚皇,她總是不用他擔心,總是把他與她自己的事打理得讓他無後顧之憂,包括他的薪水,她都幫他處理到已有~筆為數不少的存款,這種奇跡已引起同事間的騷動,紛紛詢問,可否略微指點一二。

  甚至財叔的薪水,現在亦全部自動交由方文意處理,財叔最近總是笑呵呵地以看存款簿為樂。

  方文意失態的表現乃為第一遭,阿寶捨不得地說:「不要怕,我看這幾天你住到我們那邊去,老爸會幫我照顧你,而且我們家那裡文武警察皆有,安全無虞。」

  「卓子威也是警察,難道也很安全嗎?」

  方文意此話一出,似乎將內心深處最害怕的事道出,語音不禁一抖。

  「文意,卓子威是不敢隨便露面的,你不要瞎操心,我是不會有機會正面跟他對上的,捉他的事,警方會處理,我的寶貝文意。」

  「但是若他來找你呢?」

  方文意還是很不放心,卓子威在逃,據說身上帶有槍械,孫天寶沒有防彈衣,沒有槍,沒有子彈,遇到抓狂的卓子威豈非死路一條?

  「文意,這種機會等於零,你不用擔心,孫天寶只是一個小小的檢察官,只有方文意小姐會對我感興趣,別人都懶得理我。」

  其實阿寶深覺方文意的話十分有道理,卓子威找上他報復的可能性很高,但他不想文意擔心,只能哄她。

  「阿寶,誰說別人都懶得理你,昨天你們家隔壁李伯伯的女兒,還偷偷地跟財叔說,叫你有空過去吃吃她親手煮的飯,可見你到處留情,我要記清楚,以後吵架時,可以用來興師問罪。」

  文意說這些話是用來消遣孫天寶的,她心知肚明,孫天寶對她的這分心思。

  尤其有一天她幫財叔及孫天寶整理房子時,竟在儲藏室發現了一大紙箱的書信——都是寫給孫天寶的。

  她偷偷地拿起一封想要觀賞,但發現全沒拆封,再看仍然。方文意好奇心起,將箱子全倒過來,發現箱子裡除了信,尚還有一堆禮物,可是全部都包裝完好。

  這怎麼回事?

  滿腹疑問?可以問誰?

  財叔!

  沒錯,這個世紀之謎,也只有財叔可以解答。

  當事人孫天寶對此事是毫不知情。

  說人人到,財叔拎著一大籃的果菜回來,剛將東西放好,方文意即將他拉至儲藏室,指著箱子裡的信問:「財叔,這些信阿寶為什麼都沒拆?」

  財叔看著這些信,心中不禁浮起這些年他與孫天寶相依為命的點點滴滴。

  「阿寶從小就是孤僻,但很聽話,我說什麼他一定都會做到,不管難不難,有一次我生日時,我胡說要他去學西班牙文,這小子真的跑去學,還有模有樣!」財叔說起阿寶,神情自然就帶著引以為榮的模樣。

  「他什麼都好,就是不交女朋友,我挺擔心他會不會有同性戀的趨向,所以一直鼓吹他交女朋友,但他很拗,連女孩子的信他都不看,直到有一天我偷看他的日記,才找出他不交女朋友的原因。」財叔神情突然鬱鬱,長歎一口氣後,才繼續說:「阿寶原來是受她母親陰影的影響,從那時候開始,我也不太敢逼他,那些信我全代收,不然退回去,那些女孩子多沒面子。」

  方文意聽聞至此,雖有部分孫天寶的內在掙扎,她早已知道,但再聽一次,更對財叔敬重起來,若不是他,阿寶的人生會是何種情境?

  方文意不敢想。

  她可是要替阿寶多陪陪財叔,幫阿寶報此養育、受教、憐惜之恩。

  方文意心中默默地念著:「財叔,謝謝你!」惟恐感動的流淚,一定又要被盤問,只得將財叔驅離現場,「財叔,你的佛跳牆會不會糊了?」財叔一驚,果然快速離開文意的視線。

  財叔前腳一走,文意滿眼的淚水,即因感激而不禁汨汨流下。

  孫天寶是不愛人則已,一愛則萬年。

  方文意望著山腳下的繁華世界,再轉身望著滿臉認真窺探世界的孫天寶,心中念起,有這樣的人相對一生,不虛此行,想到忘神時,突然被孫天寶招回魂來:「文意,下雨了,背包的傘快拿出來。」

  文意匆匆地領命行事,打開背包,將傘打開,將兩人罩進同一個世界裡。

  終於回神,才發覺四周乾爽,根本沒有下雨。

  正想興問罪之師,孫天寶竟摸著她的頭髮,輕輕地說:「傘不是用來擋雨,是用來擋住別人的視線。」

  有些事是不須多言,但傘還是不遮的好,難道他們兩人不知?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至理明言。

  景色雖無限的美好,但方文意心中的長刺,仍隱隱作痛,渾身哆嗦著。

  同時,林立原在標大營造總部的隔壁棟大樓的地下室,召開幹部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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