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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假若真是這樣,那她豈非是劊子手?

  她怕這種假設是真的,她頭疼地搖搖頭,想擺脫這個夢魘!

  隨機從背包取出一樣東西,竟是孫天寶家的鑰匙,方文意毫不考慮就走到孫天寶的家,到了門口,拿起他家的鑰匙,將門打開,本想借此他忘記李光生吊死的那一幕,但無人的寂靜,令方文意又陷入那種恐懼的氣氛。

  六神無主,不自覺地淚流滿面,手只是颼颼地抖,她突然想起還有地板可以擦,總算有事可做,但一會兒地板已被她擦了三遍。

  她一停,李光生如鐘擺的模樣,即馬上浮現,她怕自己會因此而發瘋,所以她不敢停,再將所有的物品,該洗的洗,該擦的擦,東忙西忙,不覺太陽已下山。

  方文意忘了開燈,財叔一回來看見臉色慘白的文意,以為她和孫天寶鬧翻,關心地問:「文意,阿寶呢?」

  方文意聽見有人問孫天寶,反射性地回答:「阿寶上班還沒回來,我在等他。」

  財叔聽了一顆心大放特放,只要不吵架,就沒什麼大事,但是臉色這麼差,會不會生病了?

  「文意,是不是生病了?」

  「財叔我沒事,我地板擦完了,我先回去了。」

  方文意很怕此時會失控,任何的關懷都會令她崩潰,她不想出糗。

  「文意,留下一起吃晚飯?」

  「財叔,我不餓,我先走了。」

  當文意走到玄關處,才發覺手心已冒汗,她的手抖得轉不開門,只見門自外被打開,她看到孫天寶時,心口一絞緊,跟著眼前一黑,往前踉蹌幾步,整個人撲倒在孫天寶的懷裡。

  方文意這一病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不過也享了三天的福。

  孫天寶在得知李光生的死訊時,關於涉及易清榮及董玉芬命案,而擱在心中已久的疑問有了答案。

  現在要查證的是標大營造到底有哪些違法情事?李光生又知道哪些而斃命?前些日子有調查局朋友透露有一警務人員涉嫌與標大營造勾串,孫天寶心中自是有譜,但他要找到一個確定具體客觀的證據,讓自己死心。

  根據李光生驗屍結果,李光生確是上吊而亡,惟其頸部複方有一明顯圓型印,顯系由一圓型硬物抵住頸部良久所造成。

  而再根據有經驗之刑事鑒定科檢驗員及法醫均共同認定,錢圓型淤印應系中共制式九五手槍所致。而且抵住李光生頸部時間至少有三小時以上。

  更值得一提的是該槍型應與槍避董玉芬之槍型相同。

  這種種的雷同相關連之處,使孫天寶對這三宗命案已有一藍圖在心中。

  孫天寶打算入虎穴得虎子。

  聯繫調查局人員詳查標大營造母公司及子公司之經營範疇與資金流向,他要一發動攻擊,便是要害。

  再讓標大營造快樂二周吧!

  「文意,很抱歉我想問一些你不想提的事。」

  方文意在剛清醒的那一刻,抱著孫天寶痛哭流涕,她沒病壞,阿寶可被她嚇傻了,怎麼會哭成這個樣,會不會她出事了,急得孫天寶語不倫轉地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說出來,反正我都會幫你擋。」

  方文意淒淒惻惻哽咽地問:「阿寶,李光生被謀殺了,是不是因為我告訴卓子威,最清楚標大賬目的是李光生,他才被殺死?」

  說到這裡,方文意似有一種窒息無法正常呼吸的現象,孫天寶大急,不過已知事情原委,就好辦了。

  「文意,李光生在標大營造那群人的眼中,本就只是一個工具,工具用完就得扔,尤其李光生知道的太多,你沒說,他們還是會動手,李光生的死,其要說起來與你毫無關係,你毋需自責。」

  「真是這樣嗎?」

  雖有疑問,但方文意的心情,已不像事發時那麼激動與自責。她信任孫天寶,猶如相信太陽會日升日落一樣的堅定。

  「傻文意,你以為標大那群人會隨便聽一個人說什麼,毫不考慮調查,就蠻幹瞎幹?他們要先確定是真的事才會動手,更何況,這種消息,只要隨便找個人打電話去連城查,我想任何人都會說,李光生最清楚,你信不信?」

  方文意心想事實確如孫天寶所言,她那顆倒懸的心,總算安全降落,她不解的是,這麼淺顯的道理,為何自己一直陷在自責的泥淖中,差點溺斃?而孫天寶竟可三兩下,就把她從漩渦中撈起?

  此等救命大恩何以為報?

  在經孫天寶的安撫後,方文意已漸坦然,自不懼于談論李光生之事,隨阿寶愛怎麼問,她就拆題解答:「沒關係你問罷,我想九成九是關於李光生的事。」

  方文意這三天中,對財叔及孫天寶的感情又更升高一層,這三天他們無微不至的照顧,讓她覺得她一輩子都還不完,昨天她很感性地對孫天寶說出如上的感激,他競反開玩笑:「大恩不必言謝,就以身相許。」

  就是有這種人,每一句話都讓她無言以對,卻又這般耐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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