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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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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百分之百信任孫天寶,雖然隨便相信一個人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但阿寶是一個值得她信任一輩子的人。 阿寶輕拍文意的肩,摸摸她的頭髮,再向阿威做一個「交給你」的手勢,即轉身離開休息室。 阿威默默地接手過文意的輪椅,再推至休息室內的桌子旁,注視確定阿寶已遠離現線後,即轉身對著文意,深深地吸一口氣,回到座位上,攤開紙筆,未有做筆錄的現象,兩眼湛堪逼視方文意。 方文意心跳不禁漏跳一拍,阿威不是孫天寶所形容的正直剛毅,她有點羊入虎口的感覺。 阿威依他多年的經驗,揣度他的注視大概已攻破方文意的心防,以筆敲敲桌面,引回方文意的注意陰陰地說:「方小姐,阿寶說你有看到開車撞你的人的長相,可不可以描述一下。」 文意陡然警覺,阿寶剛才特意交代自己,對於見到開車之人的長相,不可明言亂話,他當然不可能再跟卓子威提起此事。 莫非,卓子威他……方文意多希望阿寶現在陪在身旁。但她不可不答:「阿威,當時我嚇昏了,根本不知誰是誰,只知道是一個男的,還蠻強壯,其他沒印象。」 方文意的答案,阿威不甚滿意,一張臉全拉了下來,讓人有寒寒的感覺,「這麼近的距離怎麼可能什麼都看不清?」 這簡直是嚴刑逼供,方文意在經歷下午林立原之試探後,早已對董玉芬之事,持著最高警覺性,除了阿寶她誰都不會說,以免惹禍上身。 「阿威,我幹嗎騙你,我一輩子從沒看過槍戰,當時沒暈過去,就已屬萬幸,我知道你破案心切,但我真的沒看清楚。」 卓子威略略地安心,又想起董玉芬的賬冊,「你是標大營造的會計師,標大是否有任何違法之處?」 方文意此時確有四面楚歌之危,他問話的方式和林立原一樣,要的答案也和林立原一樣,他們是什麼關係?這樣的事件太巧合,她要當成不知,生命誠可貴。 「阿威,我剛接手標大的賬務,根本還沒進入狀況,我們公司另一個李光生會計師比較清楚,你去問他比較恰當。」 方文意以四兩撥千金方式,將問題撇清,心中暗自禱告,此事件過後.她要做小公司的賬,頂多逃逃稅,生命絕對安全無虞! 卓子威確認方文意對董玉芬的事知道不多後,神情一松,回復他的原狀,又是阿寶的好學弟、好朋友。 方文意看著卓子威這輾轉的變化,她替阿寶憂心,萬一不是她錯想,那阿寶豈非危機四伏,何時會被阿威出賣都不知? 但孫天寶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卓子威認為孫天寶不知道。 不知道他是黑道分子之一,不知他為林立原做事,不知林立原就是他乾爹,不知道他所有一切違法情事,包括他殺了易清榮與董玉芬。 反正阿寶已是檢察官,本案破不了並不影響他的職務與業務壓力。 可是卓子威總是怕靠近孫天寶,他那種天生具有破案能力的敏銳,卓子威看了兩年,他真的很怕孫天寶。 當年孫天寶尚是局裡的刑警時,假若局裡有十個案子,五件是他自己親手破的,四件是由他指導而偵破,另一件則是當事人前來自首。 這種破案的輝煌紀錄,使卓子威害怕阿寶的直覺,那是一種無形的壓力。 所以孫天寶周遭的人,他都要問得一清二楚,他要隨時知道孫天寶有否懷疑過他。 整天隨時要防著別人的日子,難熬! 但卓子威不得不熬。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天經地義,無可厚非。 「方小姐,那你對撞你的肇事者,要不要提起告訴?」卓子威在不懷疑方文意後,顯得自在與輕鬆。 「卓子威,算了。反正我也沒什麼事,不告了。」 方文意此時僅想,快點離開卓子威的視線。 但卓子威尚未要放過她的態樣,又問:「你在會計師事務所幾年了?」 糟糕!他怎麼又對賬務的事情盤問查察起來,方文意有在劫難逃之感:「我只待了將近一年。」 「那你對標大營造及其子公司的賬務清楚多少?」 天哪!他競連標大的子公司都問,完蛋了!照著卓子威這種問法,方文意很怕錯答一句,她是一個會計師,不可能對自己正在進行處理的客戶,有多少於公司完全不知,可是她是尚未厘清哪些是合法,哪些是違法?答得不好,不只卓子威要找麻煩,那個大號麻煩人物林立原更不會放過自己。 那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感覺,她現在完全能夠體會,正想隨便一答時,救星出現。 葉詠曼像龍捲風般怒掃而進,此時的葉詠曼已換上華麗服飾,令人有驚豔之感。 「方文意,別以為躲起來,我就無法找你算賬,你妹妹沒躺在醫院裡,我就讓你躺在醫院裡。」 語畢,葉詠曼竟拿起椅子要摔向方文意,卓子威一怒,伸手去擋,不是為方文意,是為剛才的羞辱。 椅子掉落在地,震得滿地大響。 震得葉詠曼大驚未平,再加上卓子威冷冷地掃了一眼,她不敢再有任何動作,只有寒栗之懼,這不是她認識的卓子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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