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馥明 > 半調子相思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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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婉兒跳著坐在唐捷的腿上,用著燃燒熱情的熾熱雙眼瞧著唐捷,一意孤行、大發嬌嗔地說: 「我一定要嫁你,是怕你裹足不前,不來追求我,你這個人心高氣傲,專門守株待兔,我要打鐵趁熱,讓你一輩子脫不了身,婚姻不是枷鎖,是我的保障,你不肯是不是想要擺脫我?」 唐捷簡直熱著血,熱著心,也熱著情,將楊婉兒緊緊地摟在懷裡,那麼接近——她在他的懷裡,她的氣息,她的體溫,避無可避。 意亂情迷。 他前所未有地愛著她,唐捷此時惟一的心願就是能這麼的一輩子,也終於知道什麼叫作「誘惑」?他在她的耳畔吹氣,暖暖的,神秘地問著: 「這麼想嫁給我?」 楊婉兒挑釁地答:「你怕嗎?」 唐捷柔情蜜意地說:「我怕死了,怕以後連加油的錢都沒有,怕一星期的零用金只有五百元。」這些話已是唐捷的「履約保證書」,不管現在或未來的債務他都要負連帶責任,也就是說,唐捷是楊婉兒的「米飯班主」。 楊婉兒理直氣壯地說:「一星期五百元的零用金,已經很好了,你沒聽說過有人是沒有零用錢的,要自己去外面兼差賺,我對你可好了。」 唐捷坦白地說:「順順,你最好再考慮幾天,因為橫在我們面前的問題,不是你我之間的問題,是不可知的未來,你有沒有想過你可能有一個未婚夫?或者你的父母雙親剛好就非常痛恨警察?或者很多我想不到的事。」 唐捷的擔心是可以理解的,因他不願成為眾人的笑柄,更不能忍受結完婚後,才發現到自己是第三者。 楊婉兒沉默地望著他半晌。 她努力地回想這一部分的記憶,她是否有未婚夫,或者丈夫?一旦細想,回憶便像一盞燈,引領她走向一條穿梭在不能相逢的路上。 楊婉兒一走近,就眼花繚亂—— 但見燈火輝煌的客廳,四周都是人群,個個衣物光鮮亮麗,是一場盛宴,說不盡的鮮明芳菲,她知道那是她的世界。 突然耳畔響起一個威嚴的斥令聲:「給我回來相親。」楊婉兒吃吃地笑著,這是什麼年代?正想回嘴,忽地接上的是那兩個持槍的兇手,她只能逃跑,她不能死。 回憶突像沖向碧天的煙火,散了一地,氤氳籠罩。 璀璨的燈火,頃刻消失。 音樂聲漸弱漸遠。無處可尋。 楊婉兒尚無法回神,猶自生悶氣地問道: 「我不要相親。」 「為什麼要相親?」 楊婉兒茫然地搖首,迷亂地在唐捷耳邊呵暖:「你是我一生最美麗的夢,能看見你,我寧願在夢裡而不醒來。」 她此刻有點分不清,她是身在何處?但她實在地觸摸到夢境中最動人的生活,那個她愛得寧可不願夢醒的男人,她朝著他去。 她移動身子往前,被唐捷擋著,這一觸讓她回過神,她驚訝自己連大白天都會「夢到」唐捷,這一驚臉上大紅,她不敢透氣,深怕被唐捷窺知自己做「自日夢」,那多丟臉! 唐捷說不下去,他是聽到楊婉兒的喃喃自語聲,他不敢深究。兩人此時「心照不宣」地共同掩飾。 偵查員小玉正好此時敲門走進,向唐捷報告: 「李謙的照片資料已準備妥當,可以請江小姐過去指認,或者拿來這裡指認?」這是一個大救星,唐捷與楊婉兒共同的想法就是想出去透一下氣,便不約而同地回答: 「到外邊指認。」此語一出,兩人不禁相視而笑,連說的話都一樣,這段情怎麼斷? 怎能斷?! 他開門,讓她走。 楊婉兒有一種不祥的感覺,是他開門,「放」她走! 唐捷帶著楊婉兒指認李謙的照片。楊婉兒見此照片,不知不覺,惶恐加身,是一種難忍的悲傷,如飛瀑直泄而來,登時魂搖魄蕩—— 她一邊哭喊,一邊顫抖語無倫次地說:「他們說,吞了銀行……他們叫我趕快走,他們就兩槍……我什麼都沒有了。」 唐捷對於楊婉兒的失常,感到驚懼,她對楊雄夫婦的死,好像悲痛過度,她不會是楊雄的女兒吧?!這種聯想讓唐捷惆悵,他扶住楊婉兒離了魂的身體,一心只想著是否應該找蘇耕之前來解答?若她真是楊婉兒,他更應該還給她原來生活的顏色,豈可自私自利?但唐捷仍抱著希望她不是楊婉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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