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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殷仕堯眼露殺機,緩緩抽出利刀,正要抄起——

  一個暴喝聲,破壞了他的計謀。

  「你是誰?在這裡做什麼?」管事見這名女子鬼鬼崇崇地,不禁起疑。

  戈勒聞言,即時轉過頭來,看見了男扮女裝的殷仕堯,精明銳利的眼神盯著他。

  那張臉……掩不住男兒的英氣,耳洞未穿……莫非是——

  「來人啊!拿下他!」戈勒認出了他,嚴聲下令。

  殷仕堯見事蹟敗露,倉皇逃逸,侍衛在後頭追逐。

  戈府的賓客一臉驚詫,戈勒的眼眸深不可測,仕堯居然想行刺他,難道他知道了當年的事,發現自己的身世?

  倘若如此,他更不能留他。

  殷仕堯懊惱自己一時大意,被識破身份,他該耐心地等候下手的好時機,錯過這個機會,他恐怕一輩子也殺不了戈勒,為雙親報仇。

  但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背後戈府的爪牙緊追不捨,只怕逃不過這一關了。

  但是他答應清妤一定要平安歸來,他不能讓她傷心、孤單一人。

  「哪裡跑?」戈府的爪牙前後包抄他,他進退不得,只能陷入苦戰。

  戈勒也不是毫無提防之心,這些手下似乎都是新進的,武功都不弱,十多個圍攻他」人,他幾乎招架不住,一個閃神,手臂被砍了一刀,鮮血直流。

  他忍著痛,後仰躲開一劍,劍走偏刺中了對方自己人,他乘機脫困,快捷靈敏地躍起飛落,疾矢掠去,全程一氣呵成。

  儘管他傷勢不輕,他了心掛念著清妤,一股意念支持著他逃亡,但是失血過多的他,感到眼前一片昏暗,天旋地轉,終於不支倒地。

  一頂華麗綴著流蘇的轎子適巧經過,隨從的人發現了受傷躺在路旁的殷仕堯,連忙示意停轎,向轎中的主子稟道:

  「啟稟福晉,前面躺了一個受了重傷的人。」

  「噢?既然碰上了不能見死不救,把人帶回府中醫治。」轎內傳出軟軟嬌脆的女聲。

  「是。」隨後扶起奄奄一息的殷仕堯。

  王府的轎子走後,戈府的人趕至,只看到地上一灘血,只好回去向戈勒稟告人追丟了,當然免不了一頓罵。

  「仕堯、仕堯……」君清妤在昏睡中惡夢連連,幾個時辰過去了,她的穴道自動解開。

  她一身冷汗地驚醒過來,外面已是落日余暉,彩霞滿天。

  她立刻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急忙狂奔至戈府。

  戈府紅燈高掛,依然大宴賓客,顯然戈勒沒死,那仕堯呢?他是不是出事了?

  否則為何沒有回來?

  君清妤擔憂不已,一直在戈府外暗中觀察,可是等到賓客散盡,仕堯仍然沒有出現。

  她心想也許他回客棧去了,兩人錯過身,於是她又匆匆趕回客棧,但卻落空了。

  她不放棄地詢問客棧的店小二,店小二搖頭說沒看見。

  她的心掉進了萬丈冰窟中一般,渾身不停地打寒顫。

  「仕堯,你去哪裡了?你回來呀!」她在客棧房裡痛哭失聲。

  她一夜未曾合眼,癡癡地守候。

  然而等到黎明破曉,他還是音信全無,生死未蔔。

  仕堯不可能放她一個人在客棧過夜,除非他出事了……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旁徨與無助。

  恭親王府。

  殷仕堯在鬼門關前繞了一圈,經過大夫的救治,已無性命之虞,只是仍然昏迷不醒。

  身著女裝的他,在僕人幫忙上藥時,才發現他是男兒身。

  恭親王多羅仲軒和福晉君熙兒站在床榻旁,多羅仲軒托著下顎道:

  「你救回來的這個人,我好像見過……」

  「你見過?他是誰?」君熙兒托異地問。

  多羅仲軒仔細想了一下。「很像是驍旗參領,軍機大臣戈勒的義子。」

  「什麼?是那個大奸臣的義子!」君熙兒驚呼,氣得跺腳。「早知道他是戈勒的義子,我就不救他了。」

  熙兒對戈勒的印象壞透了,因為是戈勒帶人去抄君家的。

  「既然人救回來了,就等他醒了再說。」多羅仲軒坐下來,慢條斯理地品茗。

  熙兒心急氣躁地問。「我要你去幫我探聽小姐的下落,到底有沒有消息了?」

  「君二小姐在和親途中失蹤,人海茫茫上哪兒找?連朝廷也找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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