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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謹兒是個很好的孩子,我待他如親生兒子,他也視我為親娘,有時候他都會喊我娘呢!」她得意地說。

  「謹兒肯自動自發的念書,全是你教導有方。」他不勝感激。

  「你平日忙著生意,我教導他是我份內的事。」

  「你真是我的賢內助。」他無限寵溺地摟著她,深情凝睇,進一步將她壓倒,男性的陽剛汲取她的陰柔……

  經過雨露的滋潤,她的肌膚愈發細緻光滑,如凝脂般誘人,他有如膜拜女神般,遍吻她全身每一寸肌膚……

  妝樓內,雅房掩門,一面仕女屏風排開,遮掩了美人入浴的春光。

  一隻朱漆的三腳浴桶,綠珠正在沐浴淨身,水氣氤氳,蒸蒸而上,浮在水面上的玫瑰花瓣,襯托出她賽雪的肌膚。

  兩名丫環站在一旁服侍她,為她擦洗後背和一頭及膝的長髮。

  綠珠愛乾淨,非得每日清潔身子,所以她身上總股潔淨的清新香氣。

  「你們先退下吧!」她不愛沐浴時,有人瞧見她一絲不掛的胴體,縱使丫環也是女人,她也不喜丫環們久待。

  她喜歡獨自享受沐浴的幽靜,一雙白皙的玉腿撩出水面,纖纖皓腕婀娜地輕拂,舉手投足盡是嫵媚。

  門檻悄悄地進一雙靴子,無聲無息地接近屏風——

  孫秀偷偷地窺視,美人出浴,風情萬種,他看得血脈賁張,不能自製。

  多少夜晚,佳人魂牽夢縈,令他輾轉難眠。

  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她、惦著她,甚至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荒唐地夢見與她交歡,馳騁巫山。但是醒來之後,發現只是南柯一夢,心又是那麼的荒涼、孤寂。

  他喜歡她,卻又不能向她表達,心裡好苦啊!

  終於,他壓抑不了排山倒海的欲望,衝動地走近她……

  「是誰?」綠珠瞥見一名男人的身影,驚慌失措地手下垂放在屏風上的霧破,往胸前遮掩。

  「是我,綠珠你別怕……」他靠近她,一雙充滿欲念的眼睛,盯著她姣美的身段。

  「孫秀,你要做什麼?快出去!」綠珠又羞又怒。

  她現在身無寸縷,只好沉在水中,上不去。

  「噓!你不要大聲嚷嚷,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孫秀的手伸向她。

  她驚恐萬分,放聲尖叫:「救命啊!救命啊!」

  「綠珠!」他緊張地上前掩住她的口鼻,她瞪大美眸,死命掙扎。

  兩名丫環聞言奔進,看見孫秀竟敢大膽調戲夫人,連忙喝止:「孫先生,你快放開夫人!」

  其中一名丫環機警地去喚于總管及其他家僕,前來制止孫秀的暴行。

  孫秀心裡也怕君侯怪罪,趕緊逃出綠珠樓,他慌張地跌跌撲撲,奔下樓階。

  石崇正好和于總管迎面趕來,石崇聽到丫環的稟報,怒氣騰騰地領著家僕,疾步到來,一看見孫秀作賊心虛的模樣,便喝令:「把他抓起來!」

  孫秀被金穀園的家團團包圍,無處可逃,嚇得腿軟,跪地討饒。

  「君侯饒命,小人只是一時情不自禁,不是有意冒犯夫人的。」

  「住口!」石崇怒不可遏。「你真是色膽包天,明知道綠珠是本侯的夫人,竟然還敢覬覦她,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我不是故意的,君侯請你饒了我這一次,下次我不敢了。」孫秀面如死灰,磕頭如搗蒜。

  此時,綠珠夫人衣衫完整地站出妝樓,居高臨下地睇著孫秀,難忍浴澡被窺的羞辱,神情氣憤。

  「君侯,不能饒他,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調戲我了!」她指責道。

  「什麼?可惡!來人那!把他拖出去杖斃!」石崇更是無法原諒孫秀的劣行。

  任何人都不能侵犯他心愛的綠珠,違者只有死路一條!

  聽到「杖斃」二字,孫秀癱軟在地,口不能語。

  于總管跟隨君侯多年,從來沒見過他發這麼大的脾氣,竟然要責孫秀于死地。雖然石崇財富驚人,但是要私人杖斃一個人,官府還是會派差爺來查探。

  「且慢。」于總管出言阻止。

  孫秀如蒙一線生機,狼狽地匐匍至他的腳下。「于兄救我……」

  于總管實在不忍心見孫秀命喪黃泉,畢竟同僚一段時間,於是向石崇求情。

  「君侯,孫秀只是色迷心竅,所謂『食色性也』,他不是蓄意目犯綠珠夫人,而且他有悔改之心,君侯就饒他一命吧!」

  「可是……」石崇指眼望著樓閣上的綠珠,徵詢她的意見。

  綠珠雖然惱怒,可也不願鬧出人命。「看在於總管求情的份上,免去孫秀的死罪,予以薄懲,趕出金穀園,永不錄用。」

  石崇頷首,表示同意,吩咐下人:「杖棍四十,攆出府門。」

  「是。」綁著黑頭巾,孔武有力的家僕把孫秀拖走。

  孫秀垂著手,眼裡的一抹恨意,教于總管心生不安,萬一孫秀日後報復,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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