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法蘭琪 > 真心換一生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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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傷了你了,是不是?在哪兒?快讓我看看,疼不疼?」關亞倫慌得連話都說得亂七八糟。 「我沒事,真的。」丁柔逸反倒鎮定的安慰他。 「天啊!要是你有個什麼萬一,我……真是不敢想像。」他將她擁入懷中,十分恐懼的說。 「你們慢慢的在這兒你濃我濃吧,我可要先走了。」葛默濤站起身,難掩一股酸澀的說。 「默濤!」她喚住了他即將離去的背影,衷心的說:「謝謝你。」 葛默濤注視著她的眼,卻又深恐控制不住的眼神會出賣了自己的感情,他輕輕的點點頭,快速的離去。 待他一走,關亞倫心有餘悸卻又鎮靜的說:「我送你到醫院去,然後是我該和蝶衣好好談談的時候了。」 朱蝶衣搖搖晃晃的從婦產科診所裡走出來,她的腦海裡不停的充斥著醫生說的話:「恭喜你,你已經有快兩個月的身孕了。」 懷孕?恭喜?不,不可能的!她只不過才遲來一個月,怎麼可能就是懷孕呢?一個可怕的念頭閃入腦際,是那一夜嗎?那錯誤的一夜,竟然就這般的種下惡果了嗎? 回到家後,她陰寒著一張臉,誰也不理的將自己關在房門內,鄧愛萍早已習慣了女兒的陰陽怪氣,也就由她去了。 而關亞倫卻偏偏撿在這樣的時間裡來訪。 他很有風度的聽完了鄧愛萍對他的冷嘲熱諷之後,來到了朱蝶衣的臥房門口,才揚起手敲門,裡面卻傳來尖銳的吼聲:「滾開!別來煩我!」 關亞倫很有耐心的又敲了門,他可不想再接受鄧愛萍第二次的不可理喻。朱蝶衣顯然很不耐煩了,她氣急敗壞的用力開了門,待見到是他後,愣了好久才回過神。 「你是來找我算賬的嗎?就因為我傷了你心愛的人?」 他看見梳粧檯上空了一半的白蘭地,知道她又任性的在殘害自己,為了不再刺激她,他極盡客氣的說:「我來只是想請你收手,別再做這種害人也害己的事了。」 「害己?哼!你還會關心我嗎?別在那兒假惺惺了,你擔心的只是她的安危,對不對?」她扯著他的手臂說。 「我不是來找你吵架的,只要你不再傷害小逸,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他依舊平靜的說。 「條件?」 她的雙眼綻放出一絲詭異的狡黠,走到梳粧檯前拉開抽屜,將一包黃色的藥粉倒入酒杯,緩緩的注滿酒,舉著杯子到他的面前說:「這是我放了許久的老鼠藥,只要你敢把這杯酒喝了,我就答應你,如何?」 關亞倫看著已經溶化了的藥粉,心裡暗歎著朱蝶衣的狠毒,但為了小逸,他仍是要拼一拼,搶過酒杯,他仰起頭一飲而盡。 朱蝶衣眼睜睜的看著他喝下那杯酒,滿臉寫著無法置信的驚嘆號,真有如此偉大的愛情嗎?她到現在才真正相信關亞倫是真心的愛著那女人,到了連自己性命都可以不顧的地步。 她發出一陣剌耳的狂笑,卻是淚流滿面的說:「我輸了,我徹底的認輸了,沒想到你居然真有殉情的勇氣,那女人對你真的很重要,是不?你走吧,回到她的身邊吧,你剛才喝下去的,只是感冒藥,不會有事的,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了。」 關亞倫看著她,知道她仍有善良的一面,他衷心的、真摯的對她說:「謝謝你,蝶衣,祝你也早日找到屬於你的幸福。」轉身離開了臥房。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她頹然的趺坐在地上。幸福?她要上哪兒尋找她的幸福?擺在眼前的,是一樁慘痛的噩夢啊! 現實告訴她,她無法不顧及父親在商界的名望,而當個未婚媽媽,更何況她懷的還是一個壞胚子,但一想到冰冷的手術臺和墮胎的危險,她又退卻了。 撕扯著自己的一頭長髮,她痛恨著自己要面臨到這樣的局面,突然有個聲音自心底響起,消失吧,只要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便什麼煩惱也沒有了。就像是在絕望中僅存的一絲希望般,她很高興自己終於找到了答案。 待到深夜,她趁著大家都已熟睡之後開了車出去,來到了淡水河邊。 河堤旁的路燈慘淡的映在水面,偶爾被風浮動的晃影顯出水波粼粼,朱蝶衣走在坷堤旁想著,是不是只要這麼縱身一躍,就可以將所有的問題解決?如果讓人知道她肚裡的孩子是她被迷奸後種下的果,她又拿什麼臉見人呢? 緩緩的脫掉鞋子,心意已決的站定了位置,就在她閉起了眼睛,放鬆自己的身體且感到微微晃向前時,卻有人由背後一把抱住了自己。 「你真是瘋得徹底了。」是個男人,而且力氣大得讓她掙脫不了,但這聲音卻又叫她覺得熟悉。 「為什麼又是你?我說過了叫你別管我的事,你放手啊!」她的許多事都被這尚不知姓啥叫啥的男人破壞掉了。 「別管?」葛默濤算是真正領教了她的刁蠻。「如果我不管你,只怕在這河邊又會多添一個冤魂,而且我怕你的屍體浮上來的時候,會破壞了這片大自然的景觀。」 「你……」朱蝶衣為之氣結。 「沒什麼事情是解決不了的,不過是失戀罷了,犯得著尋死尋活的嗎?」他的兩隻手仍緊緊的鉗制著她扭動的身軀。 「解決?你能幫我解決嗎?」她停止了掙扎,頹然的注視著平靜的水面。 葛默濤將她拉往安全的地方,誠摯的說:「只要我幫得上忙,就一定幫。」 朱蝶衣注視著眼前對她而言仍算陌生的男子,卻突然的仰頭大笑,笑得流出了眼淚,說:「你能幫我肚裡的孩子找個父親嗎?」 葛默濤震驚得說不出話,太……意外了。 「能嗎?不能吧?還是讓我自己解決吧!」她又準備往前沖去。 他拉住了她,謹慎的問著:「那孩子的父親是關亞倫嗎?」 她悲傷的搖搖頭,「如果是他,我又何必尋死?你應該很清楚我對他的感情,是不?」 葛默濤聽完,釋懷的松了口氣,他是替小逸緊張、擔心啊! 「孩子的父親呢?他在哪裡,我幫你找他負責。」 「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誰!」她朝他吼,然後把那一段難堪的事,伴著痛苦、和著眼淚的全盤告訴了他。 氣氛有一陣就這麼僵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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