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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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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昨天搬進來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悅的忍耐。她轉過身子,在心裡告訴自己:好吧!也許他方才是身體不舒服,而那聽來讓人很不爽的語氣,也是因為他喉嚨不舒服,不是故意無禮。她也不是這麼沒有涵養的人,既然人家已經主動開口相詢了,就再給他一次機會認識她這個新鄰居吧。 「是啊。」她輕快地應聲,強迫自己堆上親切的笑容。「我剛搬來這裡,還請多多指教。」男人臉上的表情沒變,嘴角也沒有任何牽動的跡象,好像對她的笑容視若無睹,一點也看不出來有任何禮尚往來的意願。過了一會兒,他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然後好奇地問:「你昨天晚上沒有聽到怪聲音嗎?」她聞言露出疑惑的表情。 「怪聲音?什麼怪聲音啊?我沒有聽到啊。」 他站在原地看了她幾乎有五分鐘那麼久,最後才用一種沒有任何起伏的語調說:「喔,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啊。」語畢,他轉身打開對面的大門,直接走進屋子裡,然後「碰」的一聲,大門應聲關上。他就這麼進去了,連一句「再見」,或是「很高興認識你」之類的話都沒有,元秀娟簡直不敢相信,這世界上居然有這麼沒禮貌的傢伙。 「搞什麼啊!」 真是莫名其妙加無聊透頂!這裡的人都這麼奇怪嗎?還有,他剛剛說的那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難道……她住的這間屋子,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過去嗎?他該不會是在暗示她,屋子裡有……那種東西吧? 對於鬼這種東西,元秀娟是半信半疑的。 所謂的半信半疑就是,雖然並不真的相信它的存在,但是在某些時候還是會感到害怕——比如這個時候。 現在是淩晨兩點鐘,大部分的人都夢周公去了,只有她還亮著燈躺在房間裡瞪著牆壁發呆。 之所以到現在還沒睡是因為她向來習慣熄燈睡覺的,強烈的光線讓她毫無睡意;而此時不關燈,是因為她會害怕。 都是那個男人害的!她在心裡有些生氣地想。沒事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害她神經兮兮地以為屋子有鬼。 好笑!她元秀娟又不是三歲小孩,有什麼好怕的?對不對?對不對? 她坐起身子,賭氣地關掉電燈,然後抱著棉被躺下。 她才不怕,一點都不怕,鬼這種東西是大人拿來嚇小孩的,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 三分鐘之後,電燈再度亮起。而這一次,直到天明。 「啊——」哀號聲由,棟的十一樓發出。如果仔細聽的話,可以聽得出來那是一個女人的哀叫聲,有點像負傷的動物所發出的悲嗚。 「天啊!黑眼圈?」 元秀娟瞪著浴室的鏡子,在心裡一次又一次地把對門的男人臭駡了千百回。瞧瞧他害她一夜無眠的下場! 歲月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情的傢伙,以前年輕的時候就算是兩夜沒睡也沒差多少,現在就不同了,一夜沒睡看來好像老了十歲。 就在她死瞪著鏡子發呆的時候,鋼琴的聲音穿透厚厚的木門傳了進來,清脆的聲音響徹每一個角落。 她低頭看了看手錶,七點鐘。 天啊!這麼早,到底是哪一樓的住戶這麼不識相?七早八早地就放錄音帶擾人清眠,一點公德心也沒有! 一直到她已經整裝完畢要出門時,那鋼琴聲仍未歇停;而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聲音是從她對面的屋子傳出來的。 她瞪著對面的鐵門,想了一會兒終於鼓起勇氣按下電鈴。一下、兩下—— 等了五分鐘沒人開門,她一火起來,索性按著不放,任那小鳥啾啾聲叫個響徹雲霄。 鋼琴的聲音在此時戛然而止,中斷地十分突兀。 喲,敢情她這位芳鄰居然是個音樂家?她還以為是放錄音帶的呢! 鐵門被大力地拉開,男子板著一張臉看她。 直到此刻,元秀娟才發現這個討厭的男人居然長得還不錯。白淨的臉蛋配上俊美的五官,若不是下巴的胡渣讓他看來顯得淩亂狼狽,他簡直可以算的上是美男子之流了。 昨天因為晚上光線昏暗,再加上對他的第一印象差到極點,她根本沒仔細看他長的是圓是扁,沒想到原來還是帥哥一個呢……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白白浪費一張漂亮臉蛋。 「有什麼事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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