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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那為什麼你沒有手腳不聽使喚、全身動彈不得、只能張著眼睛任我為所欲為?」忍不住的,她將他白天「自曝其短」的內容全搬出來反問他。

  聞言,他愣了下。

  任她為所欲為?事實上,是她任自己為所欲為去了吧?

  「這是誰告訴你的?」怎麼自己喝酒會變得這麼淒慘自己都不知道?

  「中午,你自己說的。」她皺眉。

  「我……說的?」男人指著自己的臉訝然問道。該不會又是翟冠倫那傢伙在搞鬼吧?

  難怪下午見他一臉笑得像撿到黃金三百兩。

  「這……我隨便說說,你隨便聽聽就好,還真的相信?」男人輕歎了口氣,習慣性的拍拍她的頭。

  真是天真的小東西,再這樣下去的話,搞不好哪天讓人賣了都還幫忙數銀兩。

  她當然是隨便聽聽!哪有人會故意將自己的弱點透露給「敵人」知曉?想當然耳他是在耍她。可就是沖著這既然是他自己說出口的,可見他對於喝酒必有一定的把握,才會將計就計的誘他;沒想到最該死的——

  「你給我說清楚,我明明就下了軟骨散,為什麼你會沒事?」她幾乎是咆哮了。

  「軟骨散?」男人揚高的語調裡明顯的有著驚訝。

  原來她下了這玩意兒?也難怪她一臉吃鱉的表情。自己一點「該有的」反應也沒,的確是太不給她面子,驕傲如她會這麼生氣也是可想而知。

  可別說是軟骨散這種尋常毒物,就是號稱天下奇毒的什麼亂七八糟丹藥丸粉,也對他造成不了作用啊!他體內五隻護身蠱可不是養著來玩的,百毒不侵剛好是它們最大也是唯一的作用。也之所以,他一直到現在聽她說起了,才得知原來自己被下了軟骨散啊……說實在的,還真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你知道我下藥在飯菜裡,所以事前服瞭解藥?」她揣測地問。

  「不是。」不畏毒的人最不需要的就是解藥。

  「軟骨散失效?」說著,自己也覺得不可能的搖了搖頭。要是軟骨散沒效,她又怎麼會「乖乖」讓他吞下了肚吃幹抹淨?

  「你只是做做樣子,其實並沒吃下我做的任何東西?」琉夜又猜,非要找出原因來不可。只要找出失敗的原因,以後下手就能引以為鑒。

  「我吃了。」雖然她的手藝真的不怎麼樣,可自己還是滿感動的……就因為這一點小小的感動,才會中了她的計。

  「那你為什麼沒事?」

  男人無言以對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對她說明,這一切全是她自討苦吃。酒,的確是目前他最大的弱點,因為前年才植進體內的「赤絲血蠱」碰不得酒氣,要是不小心喝了酒,就可能導致蠱蟲分泌出某種會使人動情的成分,讓宿主獸性大發地「撲殺」掉視線之內所有的異性同類……

  換句話說,目前對他來說,喝下一小杯酒可能就跟吞下一斤春藥沒什麼兩樣。

  可憐的小東西,就因為這原因以身殉主了。

  「說啊!」她猛拍著水面催促,激出亂蹦亂跳的水花。

  來不及閃避的男人就這樣被噴了一身濕。他無可奈何的擰著濕透了的衣擺,認真考慮著乾脆也下池去洗個澡。

  「小東西……」

  「幹嘛?」

  「我怕告訴你原因,你反而會更生氣。」他可是好心。

  她忍不住瞪他。

  「你不說,我一樣會生氣,說了,我還可以考慮。」

  既然如此,那也沒什麼好隱瞞了。

  聳聳肩,男人謹遵吩咐、從善如流地娓娓道來;片刻後,落日居裡果然傳出一陣屬於女子的、極度尖銳的、非常氣憤的尖叫,響遍整座藍旗莊。

  「啊啊啊——」

  足足一刻鐘後。

  「啊啊啊——好了。」尖叫聲突然中斷,琉夜神色一整,又是尋常那副傲傲的德行,「我說你……」她朝男人招招手。「你不下來陪我泡嗎?」

  耶?就這樣隨便鬼吼鬼叫便消氣了?

  她看出他臉上莫名的疑問。

  「我只是發洩一下,畢竟是第一次失手嘛,心裡會不平衡也是正常。」她看似不甚在意的甩甩手,仿佛之前的一切只是讓小小給咬了一口。

  反正做都做了嘛,後悔也挽救不了什麼。

  再說,她不討厭他。

  不討厭他,這是重點。唯一的重點。

  所以沒關係。

  小琉夜的思考模式在某些時候是直率得可愛,或者是說古怪。

  「快下來,洗完,你再好好跟我說說除了酒之外,你還有什麼弱點?喔,對了,這次你可要連弱點的『表現手法』都交代得一清二楚才行。」她一向是個不容易放棄的人。

  告訴她,然後好再讓她搞出「害人害己」的把戲來?

  回過神來的男人除了瞪她之外,也找不到話回了。

  「如果有了孩子怎麼辦?」

  隔天一大早醒來,想法實際的小琉夜想到了這個問題。

  自己可不是兩年前那個初潮未落的娃娃了,在第一次看見雪景的那個冬天,她來潮了,有了孕育寶寶的能力,那時男人還要廚房煮了一大鍋攙中藥的紅豆湯要給她喝。

  正在更衣的男人動作連停也不停,只是懶洋洋地瞥了一眼過來。

  「還能怎麼辦?有了就有了,覆水難收。」

  去他的覆水難收!這句話是用在這種情況的嗎?

  「別用那種不滿的眼神瞪我,你以為這是我願意的嗎?」說到底,他才是那個受害者。

  他倒是把責任推得乾乾淨淨。

  琉夜一聽,漂亮的眉頭硬是夾皺成了個「川」字。

  「小笨蛋,都說要娶你了,還擔心什麼?有了,就生下來吧,藍旗莊不缺這一口飯。」

  要生不生是他說了就算嗎?他又怎麼這麼確定她會留在這裡?她有她的責任……啊,是呀,她的責任。

  她最大的責任就是在娘退休之後,好好的幫娘撐起家裡的事業,養活一莊子幾百人的溫飽,再怎樣都不會待在這兒吃他藍旗莊的這口飯。

  「嗯,讓我來想想,如果有了孩子,要取什麼名兒好呢?是要溫儒些,還是霸氣些的名字?要用哪個字?要帶上什麼典故呢?」男人說著,還真的起了興致,也要她開口講幾個名字來供挑選。「欸,你也來說說,如果有了孩子,我們要取什麼名兒好?」

  「你有病。」琉夜啐了聲。自己擔心的是有沒有孩子這件大事,而不是孩子要取作什麼名兒這等小事好嗎?

  況且要是真的有了孩子,然後嫁給他,她肯定會讓娘的眼淚給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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