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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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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琉夜就迫不及待地下廚煮了三菜一湯,還跟廚娘要來了幾個漂亮的碗盤裝好,親自端進了落日居,送到了男人眼前。 「這是?」 「晚餐。」這男人說廢話的能力愈來愈高明了,她才不相信有誰會看不出這是飯跟菜! 他的確看不出。 「晚餐?」他挑眉,臉色複雜的瞅著神情自若的她。就是想要毒死他,也用不著做得這麼明顯吧? 一盤炒得像小石頭的黑色豆干、一盤焦焦爛爛看不出是什麼青菜的青菜、燉到已經變成糊狀的不知名東西,還有呈現詭異橘紅色的一大碗湯汁——能將正常的材料煮成如此特殊的模樣,也算是一項了不起的長才吧?他想。 「我做的。」琉夜說道。 「喔。」這樣就解釋得通了。差點還以為廚娘終於打算要自告奮勇成為全莊的代表,下手除掉他。 默默的,他坐了下來,啥也不再問的舉箸吃將了起來。 原本是不習慣攙了調味料的菜肴,可這是小東西第一次親手下廚,理所當然該給點面子——他是這麼想。 幸運的是,味道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糟糕,勉強都還能吞下口不當場吐出來。他在心裡安慰著自己:只不過是飯沒熟透、豆干炒得太硬又太甜、菜炒得太焦……也是甜的,而那盤看起來像漿糊,吃起來也像漿糊的東西——對了,有點類似是加了糖水的辣豆腐腦兒,只不過若換個人來煮,應該就會變成那道四川名菜「麻婆豆腐」;喔,還有那一大碗橘紅色的湯,唔……也很甜!不用多加揣測他就已經非常確定這小東西八成是將鹽跟糖搞混了。 突然—— 「怎麼?」方才有一瞬間,她看見他的身子晃了下。 「沒什麼。」奇怪,好像有點不對勁。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按了按太陽穴,不明白自己怎會莫名其妙的發起暈,體內的血液也隱隱騷動了起來。 「人不舒服嗎?」琉夜難得這麼熱心的表達關切之意,一切只為了確定他是不是中了自己的計? 「好像有點……」有點怪。 他甩了甩頭,有些難受的眯起了眸,原本清澈的藍色眸底倏地閃過了一絲詭譎的光亮。 她沒發現那一瞬間的異樣,走近攙扶他看似不自禁癱軟下的身子。 「有點難受?有點想暈倒?有點手腳無力?有點全身上下軟綿綿的動彈不得?」詢問的語氣快樂得讓人不得不心生警覺。 被害者也因而開始生起自覺。 「你?」他試探。 「是。」她微笑。 「是什麼?」心裡是很不好的預感。 「女兒紅。」琉夜非常快樂的回答。 「不可能!」這些菜裡沒酒味! 「消味粉。」專門拿來去酒味。 「他XX的!」他爆出一聲不雅的咒駡。 「我贏了!」她在他面前興奮的歡呼。 該死的小東西!搞不清楚狀況的小笨蛋! 「砰」一聲,男人看似極為難受的趴倒在桌面上,臉色潮紅、呼吸急促。身體深處瞬間燒起了一把火焰,燙熱的血液遊走全身,令他不由自主的發出熾熱的喘息。 他很不舒服,全身上下都在騷動著、渴求著某種不知名的想望。他幾乎得用盡一切力量才能去阻擋體內那不該出現、同時也是不尋常的衝動。 真是該死的小東西! 真是該死的消味粉! 真是該死的不能喝酒! 吸氣、呼氣、吸氣、呼氣……他試著靜下心來,壓抑住怒火的同時,也試圖壓下幾欲失控的衝動—— 可她一靠近就輕易的破壞了他所有的努力。 「你……怎麼反應這麼激烈?」不就是當場醉倒了事而已嗎?怎麼他的模樣像被下了什麼千年奇毒?才接近了他身邊幾步,一個沒防備,卻教他一手大力推開。 哎呀,好疼!因為一時止不住跌出的勢子,琉夜的背撞著櫃子,發出好大一個聲響。 哇勒,死沒良心的傢伙,她是好心看看他的情況,竟然恩將仇報——當然,她也不否認,自己其實更想搞清楚的是,他怎麼還沒倒下地去昏睡?這人的武功比她高、動作比她快、力量比她大,沒確定自己的優勢地位之前,教她怎麼安心上前去踩他幾腳,好報復先前老是吃鱉的窘境? 尹琉夜向來不做沒把握的事,就連整人也是。 他惡狠狠的瞪著那闖禍的小東西,內心天人交戰。 二十二年來,他從未破過戒;想不到今天居然就這麼栽在她手上……真該給她一點教訓—— 是的,教訓。 這是她惹出來的禍,理應捉她抵賬。 理智消弱,突如其來的衝動在體內瞬間攀升到最高點…… 啊啊,他不管了,就她了。「唬」地站起身來,那股像是什麼東西即將要從身體裡傾巢而出的氣勢還教琉夜警覺的往後退了一大步。 他怎麼好像不太……呃,應該說是非常不對勁。 遠遠的觀望著,她聰明的沒再靠近一步,打算情況有變就閃人為先。 男人靛藍色的眸光裡仿佛波濤洶湧,不住地幻化著各種讀不出來的情緒,他嗓音異常的沙啞,伸出微微顫抖的右掌朝她攤開,喚著:「小東西,乖,過來……」嗓調是誘哄的。 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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