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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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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傲如她怎能接受自己竟然讓一張很有可能變成帽子的毛皮給瞧不起? 腳尖一踮,她迅速往前撲去,身形看似瘦小無力,行進卻仍優美流暢。 琉夜雖然小小年紀,可拳腳功夫毫不馬虎,招式間依稀可看出師出名家之流,基本功夫扎實得緊。 只見她一個騰身、一記鷂翻,不到一個呼吸間就逮住了到處逃竄的小紫貂,單手將它拎在半空中搖晃, 「哼,不過是一張毛皮,有什麼好神氣的?等等就把你丟給廚房剝皮下鍋煮湯,看你還……哎呀!」倏地甩開貂兒,原本白細的手背上立刻現出一圈帶血的晈痕,那傷口疼得幾乎發麻了。 死畜生,真敢咬她? 美眸兇狠的往那小紫貂一瞪,琉夜暗忖:好啊,這下非把你下鍋煮湯不可! 「吱——」小紫貂得意的在她面前繞著圈兒,用不著明眼人來看也瞧得出很有挑釁的味道。 「該死的小毛皮。」 她氣呼呼的飛身撲去,卻忘了拉好披在身上的大被單,手裡逮著小貂兒,正打算要以牙還牙在它尾巴上也咬上一口時,小腿卻很不幸地絆住了過長的被單,加上溫池邊的土地又濕又滑,原先的衝勁來不及收回,種種先天環境因素再加上後天的人為因素,造就出了某種令人無從抗拒的情況—— 總之,現正是個很適合滑倒的時機,而她,恰恰也應景的滑倒了。不但是以非常難堪的正面撲倒之姿滑出,而且還不忘拉住手上的小傢伙同生共死。 「吱噫——吱噫——」被拖住的小紫貂不敢置信的尖聲哀叫;沒想到這人類竟然惡劣到此等地步! 「撲通、撲通。」一大一小的落水聲先後傳出。 池面在濺開半人高的水花之後,逐漸恢復平靜,白煙濛濛的水面上出現的又是怒目相視的一大一小兩身影。 「死毛皮!」 「吱幾!」 不用喊開始,一娃兒、一小貂極有默契的往彼此撲去,開始了另一場伴隨著咒駡聲、尖鳴聲,以及水花四濺的混戰。 待男人終於循聲而來,見到的就是這種令人哭笑不得的情況。 「欸,你們……不是說了要好好相處的嗎?」 雖然他們活活潑潑的也很可愛,但他可不希望因此毀了這溫池邊珍稀的花花草草。 男人歎了口氣,彎身想分開那兩個纏打在一塊兒的小傢伙;誰知腳一絆,一個不小心竟然連他都被拉進一團混亂的水仗當中—— 「該死的小毛皮,你有種就給我待在那裡別動!」趴跌在男人胸前的美麗少女氣呼呼的拍擊水面,噴了男人一臉濕。 「吱——」攀在主人頭上的小小挑釁的直跳著腳,將男人松脫的墨發瞬間踩亂成鳥窩狀。 一人一貂又纏打在一塊兒,就算中間隔著一個體積龐大的男人,他們也「專注」的完全沒放進眼底。 沒人在乎池裡是不是多了個不相干的無辜男人,事實上,也沒人有空去在乎,打架的時間都不夠用了,誰理他呢? 身處一場混戰當中,他已經開始懷疑收留這娃兒究竟是不是一個好決定。 果然,同等驕傲的小動物是不適合養在一塊兒的。 在第八百次動手收拾因為那兩個小傢伙的追逐戰而打破的蠱甕時,他開始有了這層體認。 他是怎麼也想不透,明明是性情良善的紫金貂怎麼一看見她,就像看見了萬年死敵,非得拚個你死我活不可?而那小東西也幾乎是以挑釁小小為生活樂趣了。 他不只一次看到她故意一腳踢掉小小的食物,或是躲在樹後拿小石子偷擲它,要不就光明正大的走過去假裝沒注意地踩它一腳,其行為之惡劣、幼稚,簡直是筆墨難以形容。 在數度頒下吵架禁令遭忽視之後,他開始訂下罰則: 一天不准吃飯。沒人理會。 兩天不准吃飯。沒人理會。 三天不准吃飯…… 然後他還得花費心神、藥劑去救活那兩個餓得奄奄一息的小笨蛋。事後他們仍然見了就打,絲毫不把他看在眼裡。 他認命的繼續收拾房中的破瓦碎片,並且考慮將房裡那剩下的數十壇蠱甕移存到地下室去。 但麻煩事還不僅此一件,這小東西驕縱的程度真是他前所未見。 睇著男人手上遞來的嶄新彩錦衣裙,小琉夜遲遲不肯伸手接下。 「怎麼?你不是吵著沒衣服穿?我要丫鬟們連夜仿著你原先的舊衣款式趕裁了一套新衣,不好嗎?」 「那不是純絲織的。」仿佛光是這一句話,就足夠將那件衣服給貶到天邊去。她不屑接手。 男人額上一條青筋隱隱繃起。 「別任性,這兒沒那種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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