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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視線拉回辦公桌左方的一扇門板,最後又叮回那張個性的臉龐。

  「希望我不會後悔救了你才好。」

  她喃喃自語完,又皺著眉想了好一會兒,才倚身坐在沙發上,拉起他完好的另一隻手繞過自己的脖子,手臂從他的脅下穿過,吃力的支起他的身子。在起身的過程中,她腳步晃了一下,差點就跟他一起跌回沙發上。

  籲……宜一沒想到他看來瘦削沒幾兩肉的樣子,竟然也頗有重量呢。撐著他好不容易站定,休息了一下,喘了幾口氣,然後她才邁開微抖的雙腿,搖搖晃晃的將他扶進與辦公室相連的休息室內。

  早上九點到下午三點,長達六個鐘頭的簡報會議對不愛開會的白心雅來說,不啻是個酷刑,尤其在她前一晚還睡眠不足的情況下。只見她整場會議不是呵欠連連,就是頻打瞌睡。闔眼點頭的頻率已經高到讓列席的顧問心生不滿,一群老人家直拿責備的眼神瞪視她,好在她心胸寬大不計較,仍然大大方方的繼續點頭下去。

  好不容易該報告的都報告完畢,該討論的也終於都做出了結論。她和秘書兩個人帶著非常真誠的笑容,站在門口恭送那幾位老賊……咳,老顧問離開公司之後,今天這個又臭又長的會議才算告一段落。

  「白合,下午的行程全幫我推掉。」

  「咦?」美麗的女秘書霍地轉頭瞪住身旁正毫無形象大伸懶腰打呵欠的女人,「老闆,你沒搞錯吧?下午你分別要跟三家廠商的頭頭會面!」

  -呿,你是老闆還是我是老闆?所有的會面時間全給我往後推,大老闆我現在要回辦公室補睡個美容覺,記得電話全幫我擋下來,免得吵到我安睡。」

  「老闆,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再說,離下一個會面時間剩不到半個鐘頭,教我怎麼跟那個陳董事長妀時間嘛……」簡直是在考驗她瞎掰找籍口的能耐痲!

  白心雅率性的擺擺手,無視自個兒的秘書在後頭直跳腳,她邊打著呵欠一路踱回自己的辦公室。

  真搞不懂那群老傢伙幹嘛」這麼喜歡開會,而且還老是愛開這種五、六個鐘頭的馬拉松式會議,搞得與會人員筋疲力盡不說,事先也必須花費許多時間準備資料。

  勞民傷財嘛!

  他們難道不曉得每個月硬是占掉一級主管這麼多的時間,對公司來說等於是損失了許多商機?更何況她這個老闆也不是天天閑著沒事幹,只等著陪他們開會宣揚公司理念用的……她下面還有數百個員工等箸她發餉養家活口呢!

  也許哪天該找個時間跟他們暗示加明示一下:該退休養老的人,就不應該再這樣奔波勞苦死賴不走,以免真的老而不死變成賊……而她通常不會讓老賊有什麼好下場。

  關上了門,她累得把自己摔進沙發,幾乎是一闔眼就沉入夢鄉。

  一直到不曉得過了多久,睡夢中的她依稀感到有個堅硬的物體柢在自己的頰上,那種屬於金屬的冰涼感讓她忍不住起雞皮疙瘩只好費力的瞠起眼皮……

  一個覆面的男子站在沙發旁俯視她,由於他背對著光線,所以看不見他的眼神和表情。

  呀,原來是他,那個莫名出現的負傷酷哥。

  「喔,你醒了啊?」她猶未全醒,眯著眼看他一眼又要閉上,但頰上那股冰冷的壓力又朝她碰了下。下意識的偏頭一瞧,才發現原來擾人安眠的是一把銀色的手槍,而此

  刻槍口正壓著她的粉頰,槍已上膛。

  她又順著執槍的大手往上看去,對上面具下一雙漆黑的深眸。

  兩人對看了好一會兒,他無語,他卻突地打了個呵欠。在他略顯詫異的注視下,用手推開那看似隨時都會開槍走火的金屬槍管。

  「怎麼,你總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嗎?」她說著,又張大嘴打了個呵欠,這才勉強打起精神撐坐起身。

  而那不死心的槍管又移回她的腦袋上。

  她卻只是自願自的伸懶腰、眨眼睛,極力要恢復清明的模樣。

  他沉默的看了她好一會兒,終於開了口。嗓音低低沉沉的,極富男人味。

  「你不怕我開槍。」不是問句,是肯定句。

  「為什麼要怕?」日心雅朝他挑眉,「如果你要殺我,剛才我睡覺的時候老早一槍斃了我,怎麼會等到現在?」

  「也許我喜歡看人在死亡前一刻的掙扎。」這倒不是謊言,在某些時刻,他是這樣沒錯。

  「也許吧。」她不甚認其的看他一眼,並不是很相信他的話。「你一整天都沒吃東西,難道不餓嗎?」無視那仍「掛」在面前的槍管,她自顧自的起身,走到辦公桌前按下分機鈕。「百合,幫忙買兩人……等等,」她偏過頭將他從頭到腳瞄了一遍,「三人份,買三人份的餐點進來,我餓慘了……對……還有別忘了我要一大杯的黑咖啡。」交代完,還不忘提醒,「進來前記得敲個門,我服裝不整。」

  掛完電話一轉身,與她面對面的仍是那管槍口。

  「唉,我說,你這樣舉著槍,我看了都覺得累,難道你不累嗎?」她無奈的歎口氣,發現這個酷哥有些固執,忍不住提議,「不如這樣吧,你先將這東西收好,然後我幫你換個藥,再來我們可以先吃個飯,喔,這點很重要,因為我也跟你一樣一整天沒吃東西,都快饑昏頭了,等填飽肚皮有了力氣,我們再來討論這方面的誤會。」她用手指點點眼前的槍身,可愛的朝他眨眨眼。

  奇怪的女人。

  他收起了槍,嘴角有了微微的笑痕。

  「你的名字?」

  「我?」又坐回沙發上的白心雅瞟他一眼,一臉老實的回答,「我是白心推,日本博宇旅運的大頭,二十八歲,還沒結婚,身高一百七十公分,體重五十公斤,三圍是三十二、二十四?三十,家中人口簡單,除了父母親之外,還有一位正值血氣方剛的小弟平口無啥不良嗜好,只除了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自個兒小酌一番,今天淩晨恰巧當了你的救命恩人。嗯,說完了,那……酷哥,你呢?」她似其似假的唸了一長串,活像是在默背徵婚啟示。

  他這次真的明顯的揚起了嘴角。

  她則是一副大發現的盯箸他看,「你笑起來真好看……」釋淡了那抹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秘感,更加添了性感的男性魅力。如果他說自己其實是明星什麼的,她都不會懷疑。「嘿」,把大名說出來聽聽。」問了他人的姓名卻不報自己的,未免太不禮貌,更何況她什麼資料全說給他聽了。

  他淡笑不語,只比了比她身後的門板,下一秒,果然傳出了敲門聲。

  是她能幹的秘書買來了兩人的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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