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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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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言重了,您和王妃對芷頤的疼愛,芷頤無以回報,芷頤並不覺得被冷落。」她客氣地說。 「那不孝子確是冷落你了。」他這做公公的實在看不過去。 「芷頤並不需要特別照顧。」藍芷頤覺得不該讓容定王誤解。 見她這樣,更覺得她賢慧有德。他問:「這些天衡兒都在做什麼?」 「看診、整理醫書、抄道經、在靖室靜坐存思、為病人祈福誦經。」這些是杜君衡在家的日常作息,她不明白容定王為什麼要問。 看她說得平淡,眼中也沒有一絲嗔怨,容定王更過意不去。 「孩子,難道沒有想要什麼東西嗎?」他慈愛地問。 知道容定王對她覺得歉疚,若不要點東西,他心裡會不安。 「那麼芷頤想要匹馬。」 「馬?」容定王當下有些猶豫。 她原本有匹馬,但兒子說她數月內犯火關,馬性屬火,所以當初以怕她動真氣為由,讓昭陽王把她的馬帶回昭陽王府。 「你能騎馬嗎?」不知該不該答應,他想也過了些日子了,應該無妨。 「芷頤已失去武功,不必再擔心動用真氣的問題,況且原先是小王爺多慮了。」她至今都不明白,杜君衡為什麼會把騎馬和動武當作一回事。 「那麼我們就去挑馬吧!不過現在外頭冰天雪地的,你可不能像往常那麼騎法。」容定王是在田場見識過她的馬術的,使得他這沙場老將也自歎弗如。 藍芷頤由馬房穿過松林時,看見杜君衡在雪地中挖著東西,她自動地繞往小徑上走,後門沒人看守,她也不想麻煩人,就跳牆而過。 雖然失去了武功不能一躍而入,不過她還是身手俐落地躍上牆頭,再直接跳下。只是沒料到牆下有人等著她,被杜君衡嚇了一跳,她一閃神滑了幾尺。 「小心!」他立刻攬住她的腰,手勁輕輕一帶她就倒在他懷中了。 「抱歉!嚇到你了,我只是擔心牆頭、地上都是雪,怕你傷著了。」杜君衡慣常溫和的語調中,多了些柔情。 掙開他的手,藍芷頤冷淡而客氣地說:「謝了。」 「故意避開我?」他不明白她為什麼又成天躲著他。 自那一夜後她就一直不肯單獨和他相處,他想知道她到底想起以前的事了沒? 藍芷頤沒有回答,自顧地走向院中。 杜君衡立刻跟上,「芷兒!」 「不要把我當作芷兒!我不是!那天不管我對你做了什麼事,都沒有任何意義,你不要放在心上。」她怕他眼中的溫柔。 「那天你沒對我做什麼事,是我情不自禁。」他確定她只是一時恍惚了。 「你不談感情,你不該這麼說。」藍芷頤掩飾不住語氣中的無措。 「我說過,感情是很自然的事,我是要求自己不動心,我盡力了,但做不到就做不到,我必須承認。」杜君衡終於發現了自己的感情。 「不對!你只是移情,不要把對芷兒的感情放到我身上,芷兒死了,你的心也死了,你該繼續堅持,你現在是著了心魔,離我遠一點,過段時間就沒事了。」她愈走愈快。 杜君衡拉住她的手,不知該拿她怎麼辦,「不要只用你的想法來推斷一切的事,你不曾過問我的事,也沒有想過要瞭解我,就不要隨意判定我是怎麼樣。別急著想走,我們談談。」 她甩開他的手,她無意改變他未來的人生方向,她希望他像以往一樣,專注于修道,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 「我們沒什麼好談,你該回靖室去焚香靜坐,讓自己清醒。」藍芷頤益加冷淡。 杜君衡加重手勁不讓她甩開,並看見她冰冷的眼底有著不安與罪惡感。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捺著性子對她說。 「放手!」她再一次覺得失去武功真是沒用,連個向來體弱多病的道士的手都無法掙脫。 「聽我說完就讓你走。你的理智、你的冷靜,難道只能用在辦案上?」他不想讓她用自己的胡思亂想來決定兩人的未來。 「好!但你先放手。」藍芷頤發覺到自己渾身的寒毛都豎立了。 他也感覺到她皓腕邊寒毛直豎。他無可奈何一笑,不知上天是否以捉弄他為樂,讓他清心寡欲了近三十年,才派個見他就躲的煞星讓他摔個徹底,驚擾了他的清修美夢,還一臉無辜地叫他回頭繼續睡,再把夢找回來。 「到我書房。」說著帶她到他讀寫道經的書房。 讓她坐下後,杜君衡說:「在你還沒清醒時,我回觀裡請師父下來替你調理氣脈,師父要我答應放棄出家的念頭。」 「你不該答應。」覺得他不但自找麻煩,也連累她活下來受罪。 「雖然後來師父取消了條件,可是我答應在先,自那時起我就不再想出家的事了。在等你複元的那些日子裡,我重新調整了自己的心態,直到那一夜之後,這些天來我漸漸明白師父為什麼取消條件了。」他這些天的確在反思自己的感情。 她不作聲也沒反應,無心理會這些事,凡是不想知道的,她都很冷漠。 看她一眼,他繼續說:「他知道我不會棄你而走,所以不必我給承諾。」 「我答應嫁過來,全是為了止臻,所以你毋需對我負責;我怪你嫌我只是一時氣話,你也不必放心上;往後我會替你承歡膝下,你可以安心出家。」 雖然討厭他,但她清楚那種感覺是沒有道理的。就理性來說他的人格令她欣賞,有意成全他的心願,而她也喜歡他的父母,所以對未來她已經有了安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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