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風淮黎 > 她的男人很特別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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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氣清的星期天早晨,向來是汪靜娟的最愛,她從不願在星期天排班的,星期天是她的親子日,每個星期一次和乾兒子相處的時間是她的快樂時光,然而從窗外照進來的陽光已經由上方移到地上了,汪大美人仍賴在床上,連動都懶得動,任憑門鈴響得都快破了,她就是意興闌珊,因為蘇映帆跟著蘇紫鶯去法國了。 從小受盡父母疼愛的她,只想和父母一直過著幸福的家庭生活,長大了也和父母一樣,成立一個美滿的家。相夫教子,經營一個溫馨甜蜜的窩是她最想要的,所以十七歲就和思昀訂婚,只等著高中畢業後結婚,思昀願意她再進修,她就進修,不願意她也覺得夠了。她沒有什麼雄心大志,不羡慕別人有高學歷和社會地位或事業成就,哪知道就在眼前的婚禮會變卦,一生一回的愛就這麼倏然消逝,然後她死心了。 作夢都料想不到很容易獲得的家庭生活她得不到,一天過一天的,反而在學業和事業上一帆風順,取得高學歷,當上人人稱羨的主管,多少人羡慕她,而她只羡慕那些平凡的家庭主婦。 羡慕歸羡慕,對於靳培凱的求婚,她卻點不了頭,倒已不是為了放不下初戀那段感情,而是他太優秀了,應該配更好的女孩子,再說他只是因為受傷的後遺症暫時對自己失望,才會看上她的,他會很快就厭倦了,就像思昀一樣,不會愛她太久的。 終於門外的人放棄了,她不想起床,也不在乎什麼人找她,心婷若忘了鑰匙會打電話進來,除了心婷以外什麼人找她,都無關緊要,她只想賴床,抱著棉被自憐自己的孤單。 然後她聽見了陽臺傳來異聲,不管了,反正通往陽臺的落地門窗外,她加了鐵條門,就算小偷上得了陽臺也進不來。 「靜娟!你怎麼了?」陽臺上的靳培凱著急地問。 汪靜娟遲疑了一下,他不是值班嗎?怎麼會聽見他的聲音?難道真的這麼在乎他了嗎? 「靜娟!」靳培凱大聲地叫著。 汪靜娟懶懶地下了床,到客廳去把玻璃門和鐵條門拉開,「你為什麼會在陽臺?」她訝異地問。 「你怎麼了?電話也不接,門鈴也不管,不舒服嗎?」靳培凱關心地摸摸她額頭。 「電話沒響啊!」她回頭看電話機,答錄機上閃著燈,她把電話設定直接進入留言信箱,忘了取消,難怪都沒聽到電話響。 「怎麼回事?這幾天你都悶悶的。」靳培凱搭著她的肩關心地問。 「沒什麼,覺得累而已。你不是值班嗎?」看到陽臺上那條從他的書房垂下的救生索,她蹙眉道:「你從樓上爬下來?好危險的!萬一又摔下來怎麼辦?」這人怎麼摔不怕呢?她想到就怕。 「臨時有人跟我換班,你是為了帆帆不在而難過?」靳培凱一下就說中她的心事。 「沒什麼啦,早知道他們會跟去法國的。」她懶懶地坐進沙發。 見她意志消沉,靳培凱也不好過,「我們結婚吧!嫁給我隨你要領養孩子或自己生都好。」 看他一眼,她眼神空空洞洞的,雖然自己想有個家,卻不想在這個時候占他便宜,「以後再說,有什麼事嗎?如果沒事,我想多睡一會兒。」 他又被拒絕了,她拒絕了三次,醉時就算了,上一回也算了,她沒瞭解他的愛,但這一回為什麼還是拒絕?靳培凱不解。 「你對我沒信心嗎?」 一聽這句話,她馬上強打起精神,這很嚴重了,打擊到他的信心了,馬上準備好崇拜的表情,「怎麼會,你是最好的。」 又成了好棒的狗狗了,靳培凱無奈地看她一眼,到底那單純的腦袋瓜子在想什麼? 「靜娟!你為什麼不時用這種奇怪的表情看我?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也不是被訓練的小狗。」他決定問個清楚,現在已經不和她玩攻防遊戲了,任何事他都直接詢問。 「你怎會認為自己是三歲的小狗?」一時困惑因此她語詞錯亂地反問。 「靜娟!」靳培凱真想撞牆,明知她注意力不集中,話說得太快,才有這麼可笑的組合,卻仍是覺得備受打擊。 「對不起,我是說三歲的小孩和小狗有什麼相同的特質嗎?為什麼你會相提並論?」問出這句話的同時,她想到答案了,他一定是愈來愈挫折了。 「和我說話時,腦袋不要想別的事情好嗎?最近你總是心不在焉。」靳培凱無奈地說著,再被她攪和,自己都會忘了原先想和她討論的事,而順著她毫無理則可循的思緒亂轉。 這就對了,他連這點都在意了,以前怎麼把話扯得半天遠,他都會很有耐性地聽,然後很清楚而快速地掌握話題,帶到他要討論的重心上,現在他會被攪亂了,不那麼篤定了,有時一被她岔開,就扯得好遠,也不見他再回到最初的問題,他覺得不被重視了,所以會說心不在焉。 他好可憐,為什麼要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可以怎麼幫他呢?汪靜娟自顧地想著,當然她不可能想到他不再主導一切,不再以強勢的作風掌握一切,是不想以這些優勢掠奪她毫無防衛能力的真情,他在努力以同樣單純而沒有心計的心愛她。 見心上人出神地盯著他,眼中充滿感情,又有著憂心,明知其中有問題,還是覺得很窩心,不管她那單純的腦袋裡轉著什麼樣奇怪的念頭,關心他卻是不需懷疑的。 對他熱情一點會不會讓他恢復自信呢?可是熱情對自己來說有點困難,要是做假一定騙不了他的,上次主動吻他,不是讓他更難過、更自卑嗎?怎麼辦呢?問心婷好了,心婷最會應付男人了。 「你自己坐一下,我回房撥個電話給心婷談一些事好嗎?」她徵詢地問道。 靳培凱放心地點頭,看來她是擔心心婷的事,而不是胡思亂想些什麼,才這麼心不在焉,沒事就好。 大概半個鐘頭才見心上人出來,看她的神色是更加不安了,難道心婷有什麼麻煩? 「怎麼了?心婷公司的營運還是那麼困難嗎?」他關心地問。 汪靜娟愣了一下,她正為難著心婷的提議,心婷怎麼這麼可怕?居然建議陪他上床,不然就幫他召妓,再不然就帶他去牛郎店賣了,沒一項能入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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