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風淮黎 > 她的男人很特別 | 上頁 下頁
二十一


  程夢渝寫了一張紙條遞給程志新,要他在靜娟出去這段時間,好好地瞭解靳培凱。

  程志新一看,真不愧是他的親妹妹,幾個丫頭的大姊,腦筋動得快,觀察得也仔細,只是這超級女強人,處理自己的感情就……程志新暗歎口氣。他的這些妹妹們,哪一個不是聰明、獨立、工作能力強,但談起感情,就只有心婷表面上灑脫,但她從沒有認真過,紫鶯沒有感情經驗,眼看就要被強娶了,靜娟傷了一回無法復原,夢渝最慘,等一個不知流落何方的人一句原諒,也許到生命終了都等不到。

  到了機場,兩位男士依依不捨地送她們出關,臨走前,程志新在兩個妹妹的臉頰上香了一個,「祝好運!」

  「謝謝程哥,禮拜天記得帶帆帆到我那兒玩。」汪靜娟交代著,那是她和乾兒子的約定,即使人不在,她都希望有人代做。

  「放心!你要是在國外有人要,就生個孩子再回來。」程志新開玩笑地說。

  汪靜娟白他一眼。

  「走了!靳醫師謝謝你,再見!」汪靜娟朝他道別後即轉身。

  「靜娟!」靳培凱突然叫住了她,走上前抱住了她,「加油!」然後抬起她的臉,低下頭,輕輕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塞張紙條給她。

  汪靜娟被他突然的舉動嚇傻了,連程夢渝都愣了幾秒,才提醒汪靜娟飛機不等人,靳培凱則若無其事,坦蕩蕩地朝她比個勝利手勢。

  上了飛機,汪靜娟還沒回神。

  「他字條寫什麼?」程夢渝關心地問,這危險人物真是出人意表,他到底什麼用意,把靜娟弄得心神不寧要她怎麼口試?

  汪靜娟打開紙條一看,畫符似地寫著:

  你要去口試,所以在你唇上加個幸運的祝福,這是傳自我老爸的秘法,效驗無

  比,祝順利。

  你的亞洲醫學之光

  看了紙條,汪靜娟松了口氣,「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兩光父親就教出兩光兒子。」她將紙條遞給夢渝看。

  不過她有點不甚快意,怎麼可以把人家的初吻當符咒用,那是連思……她頓了一下,奇怪的是沒有那麼深的罪惡感了,那是連思昀都要不到的呀!

  程夢渝看了一下字條,這男人,危險!他予取予求,卻又全然不讓靜娟防備,可是他真的替靜娟著想,不然不會顧及靜娟的心情,寫這麼張紙條,也不會為靜娟如此用心地徹夜看她論文,看在這一點的份上,把他列入觀察名單吧。

  在回程的路上,程志新先開口,「培凱,謝謝你為靜娟犧牲睡眠。」

  「不算什麼,靜娟論文真的寫得好,在護理學方面她很優秀,只是少了一點自信,我只是幫她打氣。」

  「你的確是『打氣』,你嚇到她了,她一定一路胡思亂想的。」程志新埋怨道,雖然當靜娟是妹妹,可是當著他的面吻他的寶貝,還是讓他不舒服極了。

  那感覺就像端午節那天知道宣靖濤輕薄了紫鶯一樣,都是他的寶貝呀,這些野人們,怎麼都沒把他這個守護者放在眼裡?虧先前還認為這人比宣靖濤懂事呢!

  結果這傢伙比宣靖濤惡劣,至少姓宣的在他面前,不敢對紫鶯太過放肆。

  「不會的,我跟她說那是幸運的秘法,因為她要口試,所以在唇上封印,說那是我老爸教的,她一定相信。」靳培凱坦然地說,對靜娟他有顧忌,對其他人他根本不在乎。

  程志新痛恨地看他一眼,「王八蛋、龜孫子,居然把靜娟重要的初吻當符咒用,你知道靜娟連未婚夫都不肯在婚前給他,她想像他養父母一樣,婚前只是純粹地牽手散步,婚後卻可以恩愛到同赴天國。」

  靳培凱自在一笑,「我知道利思昀有什麼沒有什麼,我會把利思昀完全從靜娟心中拿掉,那不過就是個幻夢,在她剛失去摯愛的雙親時,誰只要在她身邊,陪她難過,逗她開心,就可以贏得她的信任,利思昀不過就是一時走運。而現在能夠打開她層層防衛心鎖的人,才能得到真愛,那個人一定是我,我是特別的,我對靜娟做的事也是特別的,不需要跟任何人比,她父母相愛的方式,我給靜娟的愛,就是封印式的,她的愛由我開封,她的悲由我封禁。」

  這個男人為什麼這麼囂張、狂妄、驕傲、跋扈、自負得──有人緣?

  程志新把車停在路邊,定定地盯著他看許久,他始終就那麼理所當然而坦蕩自在,那是一種無視於別人的挑戰,卻也不是污蔑敵人的態度,好像擺明瞭我知道你是怎麼想,但我就是要這樣,該怎麼做你自己看著,想打架我奉陪。

  「你沒失敗過?」程志新好奇地問。

  「你呢?」靳培凱不答反問。

  程志新笑了,沒失敗過的人,不會有他那種安然不動的霸氣。

  「祝你好運啦,愛情和任何其他你經歷過、學習過的事都不一樣,除了自信和能力、聰明與才智之外,你還得有好運,有了好運,還得有緣有分。」程志新說出了肺腑之言,他和心儀的紫鶯就是有緣無分。

  「謝謝!」靳培凱謝得誠懇而理所當然。

  程志新不得不喜歡他,卻又不甘心地想踩他一腳,他那早知道可以得到認可的態度真是令人不舒服,可是如果表現出來,又顯得自己器量小,他就不能少優秀一點嗎?

  算了大舅子是不應該和妹婿計較的,何況他往後有苦頭吃了,誰讓他挑上遲鈍又脫線的蘿絲,那麼聰明的人,一定會被氣死、嘔死、憋死然後只求一死。

  想到這一點程志新心理就平衡多了。

  等待是一種藝術,也是一種技術,很多人可以優閑地享受等待的藝術,把生命空下來,全神貫注地等著目標的出現,靳培凱不是這麼等待法,他不是等在房子裡思念遠在海洋彼端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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