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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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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叫你吃面……」嗚──他好凶! 「你害我的曲譜全飛了,我還有心情吃什麼鬼面?你做事能不能用一下大腦?誰叫你這麼雞婆?」他克制住擰斷她纖細脖子的衝動吼。 「是……是你說義義義大利面的麵條要、要軟硬適中,我怕面冷了會不好吃,你又要嫌……」 「你不會先敲門嗎?」 「我敲了,可是你沒理我。」 凝重的臉惡狠狠的盯著她,嚴軍瞧她貼著牆,滿臉無辜,大眼滿是驚惶,額頭香汗淋漓,不知是被他嚇的,還是大中午東跑西跑被曬的。 同時,他又從她的話回想到自己對午餐的吩咐,一股自厭的情緒襲上,令他不知該繼續對她生氣,還是先對自己生氣。 「以後我沒反應,不要主動開門!」冷哼一聲將門闔上,頭一次,他的心思複雜到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砰!」房門帶著一聲巨響關了起來,門外的裘暖咬了咬下唇,只覺心裡又是無辜又是愧疚。 嚴軍沉著臉,一屁股在床上坐下,看到滿地散亂的紙張,餘怒未消。 然而,那張欲哭無淚的小臉蛋,還有委屈至極的神情,都讓他有氣無處發。 他很清楚她的無辜,也許唯一做錯的事只是擅自打開了房門,而他更清楚自己的遷怒,這是他第一次痛恨起自己的壞脾氣。 歌譜沒了,可以再寫,他嚴軍還不到江郎才盡的地步,然而,他卻不希望她從此以後對他變得戰戰兢兢,甚或怕他責駡而疏遠冷落。 曾幾何時,那小女人的感覺對他而言變得如此重要了? 該死!他狠狠一敲床面,難得對自己所做的事後悔的他,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後悔了。 不知道剛被他莫名其妙發一頓火的她,現在在做什麼?是默默的到餐桌去吃自己的午餐,抑或已經回到她的房間……偷偷哭泣? 想到那雙清靈大眼可能因委屈而水汪汪,他的心又緊揪了起來。 他真的太在意她了!從在錄音室第一次見到她,他就有種不妙的預感,直到兩人好一陣子的相處之後,這種預感越來越強烈,無論他用什麼方式刻意忽視,都無法逃避。 該死的、曖昧的預感! 「嚴軍──」 一樣小小聲的叫喚,這次卻清楚落入他的耳中。 他迅速轉頭看向房門,會不會是她想來求和呢? 拉不下身段的他,頭一次覺得她這麼上道,凝滯的神色也隨之放鬆,正想起身接見,表達他大人不記小人過的胸襟,卻又聽到同樣的一聲細響。 「嚴軍!」 被叫的男人皺起眉,聲音似乎不是從門外傳來的。他下意識的回過頭,卻被入目的景象震懾住,一時無法言語。 往窗外看去,清靈嬌美的人兒正攀在樹上,陽光點點灑落在她的眉眼、肩臂,風兒揚起她的髮絲,由她身後透出的光芒閃動,將纖細輕盈的身形襯托得透明澄淨,尤其是她臉上喜悅的笑容,以及愉快揮手的模樣,都讓她美得像個天使,令他的心頭顫動。 她手上,拿的東西是…… 「嚴軍!」她一手抱著樹枝,另一手揮舞著幾張紙。「我找到你的歌譜了!你快靠過來拿!」 眨了眨眼,被她的喚聲提醒,嚴軍原本驚豔的心情突然轉為驚駭。 「你這白癡在搞什麼?」他急忙跑向窗口,大手攀在窗沿。 「我看你那麼生氣,就幫你把歌譜撿回來嘛!」這次他不會再罵她懶了吧? 「你腦子睡壞了嗎?知不知道很危險?」 「哎唷,只是爬樹而已嘛,快點過來拿,我手好酸了。」 她拉長了身子伸長手,將曲譜遞向窗口,這驚險動作又引起嚴軍的怒吼。 「該死的你抓好!」 「你快點拿去啦!我快撐不住了!」 情急之下,嚴軍也拉長身體,卻對曲譜視而不見。「把你的手給我!」 「我已經拉到極限了啦!你再伸出來一點就可以拿到譜了!」她不明白他的用意,又挪動了一下身體,不小心一腳踩空,驚呼了一聲。 「裘暖!」嚴軍嚇得魂都飛了,見她失去平衡,只剩細細的手臂掛在樹上,他緊張的大叫,「你不要動!我去下面接你!」 「嚴軍──」她緊緊吊著樹幹,「你不要過來了……」 「叫你不要動!保持好自己的平衡!」一腳踏出窗口,他打算從旁邊的水管攀爬下去,沒時間走樓梯,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不是啦,我叫你別來,是因為……」手心流出的汗讓她的手打滑,加上力氣小撐不住自己的體重……「來不及了啦!啊──」 隨著一間尖叫,裘暖的身體由樹上掉落,發出砰的一聲悶響,讓水管爬到一半的嚴軍咒駡一聲,剩一層樓高度就直接跳了下來。 「裘暖!」他快步跑向掉在落葉堆中的她,當她發出絕望的叫聲時,他覺得自己也跟著掉落了,腦子一片空白,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 見她摔得七葷八素,他不敢隨便移動她,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臉。 「你還好嗎?自己爬得起來嗎?」 全身發痛的裘暖微睜開眼,看到放大的俊臉流露出擔憂,忍不住想安慰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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