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風光 > 藥鋪女東家 | 上頁 下頁 |
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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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放開她的手,綦瑤就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海面上的浮木,連忙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緊張地問道:「等一等,我們的孩子怎麼樣了?他還在嗎?」越問她就越害怕,不由撫著自己的肚子,驚疑地自問:「我怎麼感覺不到他了?」 應天麒輕摟著她,細聲安撫著,「你別急,孩子好好的,還不到三個月,你自然感覺不到<?」瞧她如此驚慌,他真有說不出的心疼。 他解釋道:「你被我從河岸救回來了,這裡是龍瀟在南方的別院,幸好菡妹妹在龍瀟那裡,她親手將你和孩子救回來,已經沒事了,你不用擔心,好嗎?」 「孩子沒事了……沒事了……」綦瑤松了一口氣,但她的心情可沒有因此而放鬆,而是急忙問道:「那琉璃呢?她在哪裡?我記得自己是被琉璃推下河的,我告訴你,琉璃、琉璃才是將我們出賣給鬼族的內奸,是安南親口承認酌,你不能相信她……」 看來她真的驚嚇過度了,從小到大他都沒看她這麼慌亂過。應天麒歎息了一聲,將她的身體擺正坐好靠坐在床頭,讓她舒適一些,理了理她散亂的發,才認真地告訴她,「你別急,聽我說,琉璃中箭身亡了,我早就懷疑這害我們勞燕分飛的一切陰謀都是出自琉璃之手,所以設了一個局引她進入。」 他簡單述說了假意願意與她成親的經過,「……她不知道我與龍瀟的關係,所以編造了一個她是依靠龍瀟的勢力將我們救出來的故事,這就是天大的破綻了。之後她在得意忘形之下,果然露出了真面目,透露了她知道鬼族暗號之事,間接證實了她就是出賣我們的人。 「我早就知道你會以藏起來的黃金為條件來抗衡安南,所以早早就在藏黃金處安排好人手,推備一舉拿下安南他們,而你也沒有辜負我的期望,真的將他們引來了。」 隨著他的敘述,綦瑤終於明白在兩人分離時,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而他也看穿了她在寧城天牢裡那瞥腳的演技。 她不由有些訕訕,同時間愧疚與難過一齊湧上,畢竟為了她,他除了肉體受到酷刑之外,心中所受的傷痛一定也非同小可。瞧她才多久未見他,他已樵悴了許多,形容並不比她這個遭逢大難的人好多少「所以……所以你不氣我嗎?你不氣我愛慕虛榮,寧可獻給身鬼族族長,也不願與你共渡難關?」她不安地問。 「小妞妞,我們認識多久了?我會不知道你嗎?」他輕聲一笑,點了下她的額頭,「在寧城你與我決裂時,或許一開始因為受刑多日,我身體變得虛弱,腦袋也不好用了,真有那麼一瞬間被你糊弄過去,讓我大受打擊。但後來當我靜下心來想,你的轉變太突然、太反常了,直到我真的被放出去,我更確定你一定和安南做了什麼交易,畢竟我給你的信物,你並沒有還給我,對嗎?」 「你……」綦瑤內心大受震撼,眼淚被他逼了出來。 原來都到那種地步了,他仍相信她,一直相信啊!有多少男人能做到這些?她當時對他說的話不輕,十分傷人自尊,這些他居然都包容了下來? 像是為了證明他的話,應天麒突然低下頭,輕輕地在她唇上一吻,見她嬌柔地承受了,他又加深了這一吻,不過還是小心翼翼的,像是在測試她所能承受的底限? 這麼久不見,兩人又是因為不同的原因,苦苦壓抑著內心的情愛,現在情感一觸即發,他們絲毫不想離開對方的觸碰及愛撫,將一記安慰似的輕吻發展成抵死纏綿的前奏。 直到應天麒發現綦瑤嬌喘吁吁,才離開了她的唇,見她眼中仍殘留著渴望與留戀,他用額頭抵住她的額,「我本想好好教訓你一頓,但因為你大病初愈,又懷著孩子,所以先讓你欠著,之後你可是要好好償還我的。」 綦瑤被他挑起的情欲一下子滅了不少,他那半點威脅力也沒有的話,也讓她放下心來,娓娓訴說起自己這一陣子的心情,「……其實我很害怕,即使剛接下家業,面對那些如狼似虎的生意人時,我都沒有這麼害怕過。」 她癡癡地望著他,纖手撫著他的俊臉,「在與你決裂的那時,我真的以為自己會從此失去你,我是抱著死志,想混進鬼族為我一家父母雙亡、姊妹分離報仇,可是後來發現我竟有了孩子……」她放下了手,突然回避了他的眼光,「為了孩子,我想活下來了。」 應天麒知道她突然心虛的原因,沒好氣地道.「然後你就想了跳河求生的方式嗎?小妞妞,那也是九死一生啊!你以為我有幾條命可以讓你這麼嚇?」 「我以後不會了。」她連忙告饒。 「還以後?以後我要天天把你拴在身邊,免得你老是做一些危險的事。」應天麒揉著她的頭,又捏了捏她的臉,像是在兩人沉浸在重逢的甜蜜之中,誰也不想再開口,只想享受這屋裡甜得足以膩死人的氣氛,以及這樣帶著曖昧、溫馨的時光。 只可惜好景不常,每每濃情密意之時,就一定會有人來打擾。 或許是守在外面的下人聽到房裡頭有動靜了,去通報了應氏兩老,應父與應母敲門準備進來,應天麒與綦瑤也只能不得已地鬆開彼此的懷抱。 「綦瑤醒了嗎?」應母一進門就看到精神狀況不錯的綦瑤,心中的大石也跟著放下。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她一反平時對綦瑤的冷淡,異常熱心地說道:「綦瑤啊,大夫說你可以吃點東西了,我們準備了鮮魚粥,你吃得下就吃些吧。」 「謝謝伯母。」綦瑤仍是那般疏離而有禮,畢竟她與應家兩老的芥蒂不是一兩天造成的,不可能人家一句好話,她就要覺得受寵若驚。 應母像是沒看到她的冷淡,自顧自地道:「怎麼叫伯母這麼見外呢:我們都快成一家人了,你肚裡還懷著我們應家的骨肉呢。」 應父也忍不住開口搭腔,「是啊,等你病好,我們馬上替你和天麒舉行婚事,屆時你就是名正言順的應家少奶奶了,到時候你可不能再抛頭露面,在府裡相夫教子就行了,那些生意上的事不用你煩惱……」 「等一下。」綦瑤一臉莫名其妙,看著一頭熱的兩老,「應伯伯、應伯母,我什麼時候說要嫁了?」 「你都懷了孩子,可以不嫁嗎?」應父皺起眉來,畢竟他架子擺慣了,總覺得他們夫妻能同意綦瑤入門,是她的榮幸,她的反應不應該是這樣才對。 綦瑤見應父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他們接受的是她肚裡的孩子,而不是她這種認知讓她幽幽地長歎了口氣,重申道:「但是當初是你們逼我做下承諾的,我必須遵守諾言——絕不會嫁給應天麒應父整張臉都板了起來,一副準備大肆說教的樣子,「現在情況不同,你肚裡的是我們應家子孫——」 綦瑤淡淡地打斷他,「我沒有嫁,我肚裡的孩子,姓綦。」 「你……簡直不可理喻!一個女人未婚生下孩子,孩子還要跟女方姓,這像話嗎?」應父一聽,再也忍不住,氣得跳腳「應伯父,這哪裡不像話了?我一向不靠任何人,這個孩子我自己養得起。」 綦瑤也不甘示弱地直視他,眼中沒有一絲心虛或退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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