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風光 > 王爺來侍寢 | 上頁 下頁
一二


  這陣子誰不知道王爺禍害了一個侍童,還差點把火藥鋪的林老闆給折騰死,萬一自個兒不小心被他看上,那可是一世男子氣概全毀,叫天天不應啊!

  彷佛聽到了那些侍衛內心的腹誹,時觀居然真的走了過去,在每個人的胸膛摸了一把。

  侍衛們個個汗毛直豎,在心裡求神拜佛祈求王爺別對自己太有興趣。

  「大……大人,時候不早了,王爺不快些啟程的話,怕到了下一個城鎮就天黑了。」陳大川見屬下輪流被輕薄,不得不硬著頭皮跳出來說兩句。

  這些侍衛都是千挑萬選的精英,和那些侍童可不同,少了一個都是損失。

  正當大夥兒都以為風城王會硬是討要一、兩個侍衛帶走,想不到他摸了一輪後竟是退了一步。

  「說的是,本王也該走了,陳大人,你不給本王一個離別的擁抱嗎?」說完,時觀朝著陳大川張開雙臂。

  陳大川連忙退了一步,堪堪閃過,臉色微微發青道:「王、王爺恕罪,下官……下官沒那種興趣。」

  聞言,大夥兒都認為陳大川死定了,如此違逆風城王還不被玩死?

  時觀卻是坦然地一攤手,轉身上了馬車。「沒那興趣就算了,和你開開玩笑罷了,本王去也。」

  「恭送王爺!」眾人恭敬地看著風城王的馬車車隊遠去,皆是大大地松了口氣。

  當今聖上如此英明,怎麼會有個這麼變態古怪的小弟,而且聽說皇上還非常寵溺他,甚至考慮立他為將來的皇位繼承人,而不是屬意自己的大皇子時封平,真教人為王朝的未來捏一把冷汗。

  時觀的車隊沿著筆直寬廣的官道前行,不過一個上午便出了九鼎州,雖然時觀在城裡戲耍陳大川和那些侍衛花了一點時間,但速度卻比預計的還要快,在黃昏之前定能進入下一個城鎮。

  正當時觀一邊喝酒一邊欣賞窗外景色時,一個人影默默地鑽進了馬車裡,福貴一見來人,立刻聰明地爬到了車廂外與馬夫坐在一起,來個不聞不問。

  「陳大人,怎麼這麼快就來了,本王還以為你會等本王回領地時才出現呢!」時觀覷著眼前人露齒一笑。

  明明此人是個隨從的裝束,但他偏偏稱呼此人為陳大人,就像在叫陳大川一樣。

  這名隨從便是解煙了,她聽了時觀的話,柳眉微皺道:「好,我認了,方才我確實是扮成了陳大川,不過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麼看出來的。」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她無論怎麼假扮都會被他看穿,這幾乎要成為她的心魔了。

  這一回,時觀並沒有賣關子,笑嘻嘻地替她解惑,「第一次我看穿你是個侍童,關鍵在於陳大川,因為他喚了所有侍童,偏偏就是沒叫你,代表你是個眼生的;第二次在火藥鋪認出你是林老闆,那就更簡單了,本王自認惡名昭彰,除非是要攀附本王,否則家裡有女兒的見到本王駕到通常都叫她快躲起來,偏偏你扮的林老闆卻叫她出來送客,據本王之前聽陳大川所說,林老闆可是一個老實人,不可能賣女求榮;至於第三次嘛……」

  他惡意地看了看她的胸前。「老實說,本王原本不是很確定,所以摸了每個侍衛的胸膛,但他們沒有一個有反應,倒是陳大川拒絕得可直接了,他平時可是怕得罪本王怕得要死,只是摸一下他是絕對不會閃躲的,可是你卻躲開了,這不就說明了你就是陳大川?」

  原來她三次都是敗在陳大川,解煙這次真是心服口服了。果然如燕峰大哥所提點的,她不夠細心,每次自以為天衣無縫,沒想到在時觀這等觀察入微的人眼中,仍是破綻處處。

  「好,這次的賭注算我輸了。」她也是個乾脆的人,輸了就認,只不過她對時觀的手段仍然感到匪夷所思。「難道為了拆穿我三次,你就在九鼎州浪費了這麼多時間?」

  「本來是這樣沒錯,不過後來拜你所賜,本王還真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和本王要查的案子可能有一點關係。」時觀撫了撫下巴說道。

  「什麼東西?」解煙連忙問道。她這陣子為了施障眼法,也在九鼎州打聽了不少事,但卻沒有一件能和雷擊案扯上關係。

  「在九鼎州待這麼久倒不是本王的本意,本王反倒覺得是陳大川有意拖住本王。」別人主動邀請他玩樂,他自然不會拒絕,但該注意的事他也不會漏掉。

  「他有什麼目的?」她目光一凝,也慎重起來。

  「暫時還不知道。」對此,時觀也是苦思無果。「你在易容成陳大川之前,應該會先瞭解陳大川的一切吧?」

  「那是當然,易容之前一定要先調查,從他的祖宗到私生子,沒有一件事我不知道的。」解煙對自己的本領很有信心。

  「喔?」時觀挑了挑眉。「既然如此,你有沒有發現陳大川與京中哪一位大人走得比較近?」

  「確實有幾個人,不過陳大川耳目通天、八面玲瓏,會與京裡的官員交好也是理所當然。」她思索了一下,很快就明瞭他的想法。「你懷疑京裡有人授意陳大川留住你?」

  「不是懷疑,是肯定。陳大川雖是九鼎州知府,在地方也算一員大吏,但還不至於重要到由京中派護衛給他,所以他一定很受京中某人的器重。」他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至於那個人為什麼想拖住本王……或許與本王接下來的調查有關。」

  「那我們必須快馬加鞭回到風陵七州,否則只怕跟雷擊案相關的證物會越來越難找。」解煙也想通了,身子一動立即就要行動。

  「等等,現在去也來不及了。」時觀倒是看得很開。「況且如今本王不能表現出任何著急的反應,否則反而會讓對方有所警覺。既然他們看不起本王,認為本王就是一個耽于逸樂的紈褲,不如就讓他們繼續這麼以為吧。」

  他的想法太過深沉,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她不自覺凝視著他,幽幽的道:「你似乎和我想的……不太一樣。」

  「是不是比你想得更英俊挺拔一點?」

  見他用如此認真的表情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差點沒讓解煙吐血,她冷冷的回道:「是比我想得更無恥一點!」一想到自己方才險些又被他打動了,心裡就是一陣鬱悶。

  想不到她這麼一說,時觀馬上露出一抹詭笑,雙手往腦後一枕,蹺起腳來,又恢復原本懶洋洋的樣子,繼續欣賞馬車外的風景,還不忘調侃道:「小妞啊小妞,別繃得太緊了,查案不是只有一種態度和方法,只要能查出結果,本王不介意無恥一點。」

  「你不介意我介意……」說到這裡,她突然住了口,表情古怪地陷入沉思。

  皇上曾經要她向時觀學習,難道說的就是這個,不擇手段?

  確實,拿他三次拆穿她來看,他的手段一次比一次下流,但事實上都成功了,不是嗎?

  這一次解煙難得的乖乖與他同坐一輛馬車,他對她的態度仍是輕浮下流,話依舊說沒兩句就開始不正經,但她知道自己越來越不討厭他,心裡對他的感覺更是難解了。

  ***

  時觀與解煙回到風陵七州的領地風梁州,連王府也沒回,就直奔大通商會而去。

  解煙這次在時觀的強力要求下,扮成了他的侍童,雖然與她原貌那清秀可愛的少女形象仍有點差距,但至少不再是那種會令他倒足胃口的男子樣貌。

  負責接待的是當地的新任知府許明昌,他領著兩人來到昔日大通商號的位置,果然看到一大片焦黑的斷垣殘壁,只剩下一些燒成黑炭的家具,說它是座廢墟也不為過。

  「這裡燒成這樣,又都清理乾淨了,本王還怎麼查?」時觀臉色不太好地問。

  許明昌是個沉著的人,他不疾不徐地回道:「啟稟王爺,因為此處位於城中,事情已然過了快三個月,原址若不清理的話,會影響百姓的生活,下官已行文去京中向皇上說明,請王爺見諒。不過一併證物已送交衙門,下官檢視過沒有什麼問題,若王爺想看,可往衙門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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