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風光 > 蒔花閨秀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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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向華只是點頭,錦琛沒興趣瞭解她們女孩子間的啞謎,遂帶著兩人和車夫到茶棚裡坐下,橫豎這裡能看得到整輛馬車,也不用留車夫在車上吹風了。 一路行來天寒地凍,四人吃著包子,喝著熱茶,只覺這是神仙般的享受,一下子倒忘記看著馬車。忽然間馬車那裡傳來一陣鈴鐺的聲音,其他三人還沒搞清楚,衣向華已急忙扯了下錦琛的披風。 「快去看!馬車遭賊了!」 錦琛反應極快,基於對她的信任,沒有問任何問題,直接一個箭步飛身到了馬車旁,連車夫都比他慢了好幾個眨眼才連忙跟上。 果然馬車裡竄出一個黑影,見到錦琛迎過來,扭頭就想跑。不過錦琛自小練武,可不是省油的燈,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這個闖入馬車的毛賊抓個正著,這時車夫也才趕到,見狀急忙拿繩子將此人的手腳緬了。 這毛賊是個年約二、三十的瘦弱男子,看上去也是個過路人,這衣服的胸袋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裝了多少東西。錦琛拎著此人後頸直接拖回茶棚來,隨即引起了茶棚裡一陣騷動。 他讓車夫剝開這人的外衣,將胸袋裡藏的東西全抖落出來,掉在地上的不只荷包銀錢,還有些鼻煙壺、如意、玉珮、釵環等等值錢的小東西,倒不完全是衣向華馬車上的。 錦琛不由揚了揚眉,他朗聲朝著圍觀的茶客們說道:「此人至我馬車內行竊,被我逮著,這些贓物不只有我一家的東西,請諸位過來看看,是不是自己的東西也被偷了。」 四周的人連忙摸摸自己衣袋子,有人臉色鐵青的來了,不一會兒各人都將自己的東西認領回去,原來這賊人不知怎麼辦到的,居然將這些人偷了一輪。一時之間群情激憤,都有人想上來動手打人了。 那茶棚主人簡直要跪了,居然在他的棚子下發生這種事,那他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不幹我事啊,小老兒只是想賺個辛苦錢,我不知道這裡有賊……」 衣向華此時安撫地搭了句話,「老闆放心,你的茶棚看樣子在這裡也有好些日子,若真有慣竊豈能做得如此長久,我們不會冤枉你的。」 茶棚主人這才松了口氣,連忙向錦琛及衣向華道謝。 不過接下來問題就來了,雖是錦琛抓到了賊人,但此處離有衙門的城鎮還有段距離,他自是不可能帶著個賊上路,此外也沒有安放賊人的地方。 此時旅客中有一人站了出來,見他們為難,取出一塊令牌,說道:「我乃九江衛千總秦放,正要回衛所,既路遇此事,若大家不知此人如何處置,不如交給我?」 在場都是路過的人,帶著個毛賊也不省事,這出頭的九江衛千總或許也想賺個功勞,將此人交給他是再好不過。 於是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錦琛也暗中向那秦放表明了自己的身分,免得這案子又弄出什麼貓膩來。 待錦琛處理完毛賊,接受了眾人的道謝後,帶著秦放回到衣向華等人身旁向眾人介紹,他的茶水都已經涼了,茶棚主人連忙過來添茶,還感恩戴德地免了他們的餐費。 錦琛不以為意地遣走了他,才終於忍不住滿心的好奇,朝著衣向華問道:「那鈴鐺聲是怎麼回事?你何時佈置的?怎麼那毛賊上車鈴鐺就響了?」 連車夫都不禁拉長了耳朵聽,他實在也是被衣向華觀察植物的神奇技能給驚得有些懵了,秦放更是一臉好奇,原來巧施妙計防賊的是這位美麗的小姑娘。 衣向華笑道:「不就是被你嫌棄一路的那株盆栽嗎?那是株紫薇樹,紫薇樹的枝幹十分敏感,受到刺激或觸碰樹梢就會自然的抖動。我每回下馬車都讓紅杏把盆栽擺到馬車口,在紫薇樹梢綁上鈴鐺,敢偷進馬車的人,一定不會對一棵樹設防,只要刺激到紫薇樹,鈴鐺便會作響。你瞧!連我們都沒發現的人,樹卻發現了。」 錦琛及車夫頓時苦笑不已,敢情他們混到連棵樹也比不上,還讓不讓人活了。 秦放則是聽得目光熠熠,欽佩不已。想著之後回衙門也弄幾棵紫薇樹綁上鈴鐺,會看門的! 「原來如此,我真是服了。」這一路下來,錦琛也算領略了一把植物的神奇,當真是自歎弗如,甘拜下風。「看來我當真不用擔心你會在侯府裡受到虧待了。」 衣向華挑眉,不解地望著他。 錦琛腦海裡浮現了某種畫面,整張臉一言難盡。 「侯府裡花花草草可多了,隨便一株都是你的兵將,誰能玩得過你啊……」 §第六章 侯爺夫人的刁難 三月和風滿上林,錦琛一行人的馬車,緩緩地駛入了京城。 回到安陸侯府,錦琛自是先帶衣向華拜見父母。先不論衣向華是他未婚妻,衣叔與父親也是故舊。 不過衣向華的身分似乎侯府裡的人都知道了,她總覺得前往正院一路上,每個人看她的眼神都古古怪怪的,甚至還帶了點審視。 她忍不住望向庭院裡仍是花苞的牡丹,看得越久,她的眉頭也漸漸攏起,最後像是明白了什麼,整張清麗的臉蛋皺成了一塊兒。 「怎麼了?」錦琛看她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猜測她是醜媳婦見公婆所以緊張,不由停步調笑起她。「放心,我爹你見過,他一直很中意你,我娘也會喜歡你的。」 那可不一定。衣向華眼巴巴的望著他,看上去有點可憐,就像衣向淳在討食物時一樣的神情。 她甚少露出這種模樣,錦琛覺得這樣的她更生動了,不像在鄉下時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樣,心頭大樂。「我以為這世上沒什麼能讓你緊張的,想不到我爹娘倒是拔得頭籌,到時候我們成親你豈非要昏過去了?」 等一會搞不好是你先笑不出來。衣向華將這句話默默的擺在心裡,也不想掃了他的興,深吸了口氣後,恢復了原本鎮定的神情。 錦琛見她心緒安定了些,才又繼續領著她往前走,經過了垂花門及偌大的前院,走了一段遊廊,經過幾處月洞門,才來到正院,入了正廳。 正廳中,安陸侯錦晟與一美貌婦人坐在上首,應是錦琛的母親,也就是侯爺夫人胡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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