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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嗯?」他不解她為何突然這麼問,但見到她有些怔然的神情,不由笑了起來。「你該不會是捨不得我走?」

  衣向華粉臉微熱,竟是沒有否認,反而走近他,驀地抬起手摸他的臉。

  錦琛傻眼了,這這這未免也太主動了一點,這甜蜜清靈的女孩只消這麼一摸,他覺得全身的火都被她點起了,好想像上回那樣,把無比柔軟無比香馥的她抱到懷裡……

  才這麼想入非非,她突然縮回了手,朝他狡黠地一笑,「我先確定你皮膚的狀況,你這趟回去肯定不會少鑽樹林,我準備一些藥給你,抹在身上可以防蚊蟲。」

  說完她一個旋身,輕快地朝家裡的方向走去,頭髮掃過他的臉龐,像是順便帶走了他的神智,讓他怔忡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

  末了,他終是渾身一顫,似乎發現自己被她撥撩了一下,居然馬上就潰不成軍了,簡直是奇恥大辱。

  總有一天,他會讓她親口說出,她捨不得他!

  §第四章 來退親反成盟友

  待錦琛問完林來順,回到家中已是傍晚,衣雲深也由書院歸家了。

  用完晚膳後,錦琛拿著那一小包毒粉,與衣雲深關在書房裡密談了一個時辰,期間衣向華都進去續了兩次茶水,添了一次點心,錦琛才終於從書房中出來,看起來倒沒有疲累之色,反而神采飛揚,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此時衣向華正在縫製棉衣,為即將來臨的冬日做準備。

  錦琛來到她身邊坐下,凝視著她姣好的側顏,說道:「衣叔真是深藏不露,難怪我爹一直要我跟他多學點,跟他一席談話讓我茅塞頓開,明白了許多調查的技巧,也確定了要尋找的方向。」

  衣向華收了最後一針,慢慢抬起頭,「你什麼時候出發?」

  「明日便走。」他現在滿腹雄心壯志,一定要將這件事辦成!「林來順說,那毒粉是夫子所贈,說可以提神醒腦,他好些同窗都有拿到,而他的夫子已在一個月前因心智出了問題送回老家了,林來順沒了毒粉來源才會越來越萎靡。足見時人對那毒粉並不提防,還以為是好東西,我還是越快調査清楚越好。」

  「那就來不及做藥了呀……」衣向華咬了咬下唇,將手上的棉衣給他。「幸好棉衣先做好了,你試穿看看,南方雖不若北方天寒,但冷風刺骨,你那麼怕冷,冬天穿得不夠保暖也是夠受的。」

  既是做給他的新衣服,錦琛喜孜孜地穿上了。他剛來衣家的時候還嫌棄這樣的衣服寒酸又土氣,但穿久了才發現這些所謂鄉下人穿的衣服有多麼舒適實用。

  他在京城裡不乏全身綾羅綢緞,但那樣的衣裳穿起來要好看得做得合身,輕輕一刮就壞了不說,動作也不能太大,否則關節或胯下處容易繃開,那可會將臉丟盡,哪像她做的衣裳結實耐穿、舒適透氣,上山下田都還不容易破。

  穿上後,衣向華讓他舉手又轉了一圈,有些驚訝道:「你居然又壯了?還長高了!我按夏天衣服的尺寸幫你做,袖子和下襦已經有些短了,我替你放長些,你手伸出來……」

  衣向華就著他的手長直接拆了線頭,放長袖子又開始收邊,錦琛坐在她身前,看著她替他縫衣,只覺溫馨寧靜,眼下的畫面應該就是他們的未來,他會有一個賢慧的妻子,處處關心他,照顧他……

  而他也會保證,她嫁給他之後,一輩子都能如此和樂安穩。

  「好了!」衣向華動作俐落,三兩下便做好,抬頭看到他在發呆,不由噗嗤一笑。

  「你先將衣服換下,我拿個東西給你。」說完她便離開了廳裡。

  直到她的身影看不到了,整個空間只剩他一人,他才覺得心中有些失落。原來不舍的感覺是這樣的,心像被剜去了一部分,忽視它就不痛,但意會到它便令人難忍,可能要等到團聚的那一天,缺失的部分才能圓滿。

  衣向華很快就回來了,她拿著一個籃子,錦琛接過一看,裡頭竟是三個盆栽。

  「這是丁香、茉莉與香樟,均有清神醒腦的功效,而我種的這三盆香氣更足,花期更長。原本想替你曬乾放在香囊隨身攜帶,對你查案應該有些幫助。不過你明日便走,眼下是來不及了,只能你自己處理了。」

  錦琛幽幽地望著她。「我沒有香囊。」

  「香囊我近日也沒有多繡,不然你離開時順路去鎮上買一個……」

  不等她將話說完,錦琛突然伸出手,將她掛在腰間的香囊扯下。「這個我要了。」

  衣向華好氣又好笑地望著他。「這香囊都舊了!而且它是我學女紅時第一個繡的香囊,針腳不好,只是留著做個念想,茉莉花都讓我繡成了滿月,你戴著會讓人笑的。」

  「是你做的第一個更好,我就喜歡它。」錦琛深深地望著她,急著做這些東西,還不是擔心他,雖然她沒說,他卻感受到了滿滿的關懷,不由心頭一暖。他突然舉起香囊放在嘴邊,輕輕吻了一下。「你相信我,無論此行如何,我一定會回來找你。」

  衣向華一怔,耳根都熱了起來。瞧見他有些得意的壞笑,突然反應過來這是他回應她午時在林家前摸他臉的撩撥呢!

  可他的回擊可不只這樣,他攔住她欲走的腳步,刻意帶著些輕佻問道:「你可知女人送香囊給別人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衣向華不解。

  「示愛的意思。」他極為曖昧地望著她。

  衣向華有些羞惱了,這傢伙怎麼這樣壞呢?明明是他自己搶走的,說得好像她巴著他不放似的。瞧著他沾沾自喜的模樣,她一陣好氣,索性拉開門,將院裡乘涼吃點心的紅杏與衣向淳全喚了過來。

  「什麼事啊姊姊?」衣向淳邊問著,手裡還拿著塊桂花糕。

  「可是姑娘又新做了什麼甜點?」紅杏笑得眼兒眯眯,吃得兩腮鼓鼓。

  見到這兩個吃貨,衣向華簡直沒了脾氣,她一屋子都養了些什麼樣的人,怎麼個個都傻氣?尤其是那個明明傻還以為自己很聰明的男人……

  衣向華極力平靜有些失控的心跳,淡淡看著錦琛,口中問的卻是衣向淳及紅杏,「我問你們兩個,你們收過我做的香囊吧?」

  「收過啊!」衣向淳笑嘻嘻地側身,他現下就掛在腰上呢!

  「我也收過,端陽節的時候姑娘給的,還是虎形的呢!」紅杏反而是掛在胸前,得意地拉出來獻寶。

  錦琛笑不出來了。「為什麼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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