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風光 > 棄養總裁 | 上頁 下頁
二十八


  李婉君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她今天來不是要當花瓶的,若不是心裡也對陸槐南有些好感,這淌渾水她是絕不願意蹚的。

  這時候,她得說些話彰顯自已的價值,突顯出她和文曦盈的差別,陸槐南才能對她留下深刻印象。

  「陸總裁,你這麼對自己母親說話太不得體了,畢竟她也是為你好。」李婉君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除了那些無父無母的孩子沒人教,我們從小到大受的教育,還有父母的教養,都不是要我們這麼跟母親說話的吧?」

  這番話好像刺了文曦盈一針,她從小就失去父母,所以她之前對江敏霞的不客氣,就是沒教養嘍?

  但李婉君說的也不是沒道理,對方或許是不知道她的背景才會這麼說,對那些聽起來夾槍帶棍的話,文曦盈只能安撫是自己太敏感了。

  「我……只是要我媽講理一點,我自然能和她好好溝通。」陸槐南語氣弱了下來。

  「因為你太少和伯母相處,才會這麼不瞭解伯母,她真的很愛你,才會情急了些。」李婉君把話說得很漂亮。「伯母說你從以前在美國時就總丟她一個人在家,文小姐可能家境和陸家不同,比較不熟稔和江伯母這種尊貴長輩相處的方式,因此和伯母有了誤會,那時候,你應該出來主持大局,化解誤會,而不是逃避這一切,那麼,今天這種情況或許就不會發生了。」一番話聽來中立,好像挺了江敏霞又支持文曦盈。

  但文曦盈總覺得,對方這是在暗諷她沒背景,才會白目的不懂討好江敏霞,總惹江敏霞生氣。

  陸槐南被她說中了心事,氣焰慢慢消散了。「我知道過去是我的錯,我太忽略她們了,但這並不是我媽能夠來找曦盈麻煩的理由!」

  「你有話可以好好說,我想文小姐以前仍是陸太太的時候,應該也不可能這麼跟陸伯母說話吧?」

  李婉君提到文曦盈,仿佛在讚美她的過去,然而換個方向想,讚美過去不就是否定現在?

  果然這些話江敏霞很是受用,連忙就接話,「就是就是,以前還勉強稱得上恭敬,現在一離婚就恢復本性,言語囂張目中無人,不尊敬長輩又任性妄為,哼!幸好我們槐南和你離婚得早!」

  文曦盈靜靜地看著李婉君和江敏霞一搭一唱,越來越覺得這個外表文靜的女孩很不簡單,她的內心,絕對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麼單純,她只消一句輕輕的挑撥,就能既顯出她的好教養,批判了自己的沒禮貌,更服貼了江敏霞的心意。

  陸槐南卻沒發現三個女人間的暗潮洶湧,只是直來直往地申明,「媽!曦盈一真都沒變,就算有變,也只是變得更堅強、更獨立,這絕對是好的改變,你要人家尊重你,你也先應該尊重別人,而不是心懷成見,無理的攻擊她!」

  「你又為了那女人跟我作對!」見兒子又幫文曦盈說話,江敏霞氣得一拍桌。

  「你今天給我說清楚,你要這個女人還是要媽!」

  「你是我母親,我不可能不要你。」陸槐南沉下臉,母親這種威脅太幼稚,也太過火了。「但曦盈是我愛的人,我從來沒有放棄過和她重新開始。你沒辦法接受她,我只能想辦法讓你們儘量不接觸,以前我太大男人主義,把婚姻想得太簡單,可是往後的婚姻,我絕對不會讓曦盈因為我而受一點委屈,即使對象是媽也一樣!人生和婚姻是我自己的,我要自己決定!」

  哇!可見陸總裁還是一心要娶文會計師嘛……事務所裡的員工包含小娟,全都一派浪漫的想著。

  而陸槐南充滿保護欲的宣言,也讓他整個人更有男人味,現場的女性同仁全都感動得亂七八糟。

  文曦盈看著眼前寬厚的背影……現在他終於懂得,要站在她面前了……

  即使她依然是別人攻擊的焦點,卻似乎一點委屈也沒有了。

  不過,她要的一直都不是只躲在他身後,而是站在他身邊。

  於是,她輕扶著他的肩膀,走到江敏霞面前。「江女士,我知道你一直嫌棄我沒背景,但我現在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努力得來的,比起家大業大卻不事生產的人,我不覺得我比別人輸多少。」

  她承認,她這話有點針對性,她不知道李婉君是不是個純粹的嬌嬌女,會不會對號入座,但她絕不可能站著挨打,對方如果使軟釘子,她也會回一記。

  「槐南是你兒子,你應該要清楚他對你絕不可能棄之不理,所以你拿我當假想敵,是沒有意義的。我和槐南未來會如何,我也不知道,萬一以後又出現了別人,難道你又要去對別人鬧嗎?這樣未免太累了。伯母,我言盡於此,你自己想想吧。」話一說完,文曦盈用眼神示意眾人回座工作,這齣戲,她只讓他們看到這裡。

  員工們散去,江敏霞雖不甘心,卻變得有些喪氣,至於陸槐南,則是從頭到尾都用深情款款的眼神凝視著文曦盈。

  這種情況的轉變,對李婉君太不妙了,她識相地對江敏霞溫聲道:「今天弄成這樣,大家都不好受。我看伯母也累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就這樣,鬧劇的始作俑者走了。

  陸槐南看著兩女的背影,沉默了一陣子才道:「今天的事很抱歉。曦盈,我有事先走了……」

  「等一等!」文曦盈仿佛從他的欲言又止中看出了什麼。「我有事想找你。」

  事務所的會議室裡,文曦盈和陸槐南面對面靜立著,雖然是她要他留下來的,但兩個人誰都沒有先說話。也或者,這時說什麼好像都不對,只好保持沉默。

  從彼此的眼中,他們都仍看得到愛意,只是陸槐南想前進卻不敢前進,怕自己又莽撞地傷害了她;而文曦盈,則是逕自猜測著他的心意,不解他為何久久沒有行動?

  「你似乎消失了好幾天?」她盯著他不自在的樣子,似笑非笑地問。

  「公司有點忙……」陸槐南從未像現在這般局促,仿佛說什麼都不對。

  「你急著想走嗎?」她好整以暇地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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