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風光 > 不能公開的妻子 | 上頁 下頁
二十八


  不悅地掛上電話,他才發現自己從不記得她的號碼,因為只要他需要她的時候,她一定在身邊,不管是在家裡,還是在公司,他根本不必去記憶。

  看來,他真的忽略她太多事了,難得她能忍受到今天……她真的忍受得了嗎?那為什麼到現在還不回來?

  一種莫名的疑懼快速地籠罩住他,使他手腳冰冷,身體僵硬。他急急地推著輪椅進到房間,目光搜尋了圈,她放在化妝臺上的保養品,全都不見了。

  打開櫃子——半面是空的,他突然覺得背脊一寒。

  哇!衣櫃這麼寬敞,看來我應該多帶幾件衣服才對。

  他想起第一天住進來時,她曾這麼說。事實上,後來她根本忙得沒有時間添購新衣,反倒是為了他的方便及舒適,他的衣服還多了不少件。

  她的心思,根本只圍著他轉,為何當時他竟盲目得看不見?

  轉身來到床頭櫃旁,他略微吃力地彎下身,打開屬於她的抽屜,仍是空的。

  我把你的東西換到上層抽屜,以後你比較好拿,下層就給我用好了。

  言猶在耳,他卻直到現在他才察覺她的用心,因為光是彎身這個動作,就耗費他不少力氣。平常他沒有感覺,是因為她把他的東西都擺到適當高度、讓他很方便的就可以拿到所要的東西。

  有些悲哀地露出一抹嘲諷的笑,不小心瞄到床單,又是一聲長長的歎息。

  這張床床墊太軟了,對你的脊椎不好,我找個時間把它換了你說好不好?

  結果她不只換了床墊,也換了床單,甚至現在連他排斥她的心,也一併換了。

  可很諷刺的是,她卻來不及知道。

  終於,他極不情願地面對這個事實——她離開了,什麼也不留。

  失望的眼眸瞄到桌子上擱著一隻大型信封袋,那應是她留下來的。他興起一絲希望,急忙滑過去,抽出裡頭的文件。

  看清了手中的東西,他的心,涼了。

  那是一張股權讓渡書,還有一份離婚協議書。

  把玩著手中的勇氣項鍊,黎燦很遺憾竟是以這種方式將它收回來。

  在決定用手中股權幫助季淩陽時,她早已有了離開他的覺悟。

  因此那段冷戰時期,她一天一點地收拾自己的東西搬回黎家,那個毫不關心她的男人,當然完全沒發現房裡東西少了,最後果真也沒讓她失望,用殘酷的言語斷了她對愛情的妄想。

  離別之日,也就是股東會那天,她只剩下一個小小的行李。收拾東西時,竟不小心讓她看到落在櫃子與抽屜夾縫間的一條項鍊,她探手進去拿出一看,心中的悲哀更加深一層。

  那是她送他的勇氣項鍊,被毫不在意地丟棄一旁,銀制項鍊甚至都發黑了。

  若說她還懷有一點點他會記起她的希望,在那當下也完全絕望。

  叩、叩。

  敲門聲傳來,她放下項鍊,連忙眨去眼中水光,強擠出一抹笑容。

  「進來。」家人很體貼地沒有逼問她回來的事,所以她也不能讓他們擔心。

  進門的是黎藍,回國後便擔任以前黎燦職位的他,有著與年輕俊秀外表不相稱的沉穩。

  有時候黎燦都會認為是父母弄錯了,黎藍其實應該是哥哥才對。

  「什麼事?」她歪頭覷著默不吭聲的他。

  黎藍深深地打量她好一會兒,才來到她面前,揉揉她的頭。「你這樣很醜。」

  「你竟敢說我這個宇宙超級霹靂無敵大美女醜?」她鼓起腮幫子敲了他一記。

  「你越來越沒眼光了。」

  不予置評地瞞著她,他突然天外飛來一筆的問道:「你知不知道當初爸爸為什麼要將我取名為黎藍?」

  「為什麼?」她好奇地靠過去,「你去問過老爸?」

  「對,我去問他為什麼給我取了個像女生的名字。」小時候因為這個名字,外表秀氣的他常被當成女生;長大以後因為這個名字,跟不少沒長眼睛的男人幹了不少架。

  「老爸說,當初將你取名黎燦,就是希望你能活得燦爛,所以生下我之後,理所當然應該叫「黎爛」。不過他被老媽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教訓一頓之後,只好退而求其次地叫我「黎藍」。」

  「我還不知道有這典故?」幸好她比較早出生,她開始同情起弟弟了。

  「所以很顯然的,老爸比較疼你,連我都是你的附屬品,所以你應該要好好達成爸爸的期望。」他意有所指。

  「有啊!人家我從小功課好、品性好,還長成一個大美女,這樣還不夠嗎?」

  其實她也覺得老爸挺偏心的,對弟弟要求將高,對她則是一味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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