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風光 > 伴妻如伴虎 | 上頁 下頁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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癢癢的、暖暖的,卻不令人討厭。如果不是司儒之,她可能永遠都感受不到。思緒至此,原本盛怒的陸蕪也忍不住看向他,跟著眾人一起笑了。 對於她的判決,司儒之雖也聽得啼笑皆非,卻很肯定她的努力,遙遠地對她微點了點頭。 陸蕪見狀大喜,在眾人面前直爽地對他叫道:「司大人,我可是聽了你的話,沒殺了他們,要他們戴罪立功了。」 「首領寬容,人民自然歸心。」司儒之也坦然地誇獎她。 「所以啊,大人你可以開始草……呃,草擬你那叫什麼綠法的食物,我給他們每人吃一份,以後人人守規矩,我也不用常被他們惹得生氣了。」她異想天開地說。 司儒之忍住大笑的衝動,正經地道:「陸首領誤會了,律法不是食物,而是一部書,只是將平日易引起爭端的事情做規定,使人在一定的範圍內享有最大的自由而不逾矩,這樣自然會形成秩序,首領也不需要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常常生氣了。」 此話一出,在場的眾人都知道自己的首領出了什麼糗,也不知是哪個大膽的忍不住笑出聲,這笑意倏地感染了全場,一時間滿室哄堂大笑了起來。 「笑什麼笑?再笑,我就全殺……」陸蕪窘得想殺人滅口,但一看到司儒之不認同的眼神,剩下的話也只能全梗在喉頭。 「好嘛,不能殺不能殺,真是麻煩死了!你們笑的人我每個都記起來了,等司大人的律法寫好了,我就要你們一人吃十本!哼!」說完,她氣衝衝地轉身由側門離開了大廳,後頭金不換習慣了在會後平撫她的怒氣,也急忙跟上。 「首領,律法不是用吃的啊……」被扔在大廳的眾人,都還能聽到金不換提醒著陸蕪的那漸漸遠去的聲音。 司儒之看著她惱羞成怒跑遠,忍不住莞爾,他發現這個外表狂野美豔、個性魯莽的小姑娘,其實出乎意料的可愛。 狼族擄去了數百牛羊,代表他們有東西吃了,至少好一陣子不會再來侵擾,趁著這個時候,司儒之教導金虎族如何在高處設寨、哨卡,以及烽火臺,並且建立巡邏的制度,讓族裡以後面對狼族的偷襲,能夠更有餘裕的反擊。 以往金虎族的戰鬥方式,就是正面迎敵、拿刀猛砍,一點戰術也沒有,也幸得他們個個高頭大馬,連女人都孔武有力,所以每回面對其他民族的入侵,即使勝不了也不會慘敗,倒是附近部落面對這種毫無章法卻又不要命似的拚死亂打的戰士都敬而遠之,也因此金虎族才能吃立到現在。 然而看在軍略武韜都有一番心得的司儒之眼中,這種紊亂的戰事系統當然不可取,只是徒然損失人命而已,為了不讓狼族一進攻便擾了他的清淨,他針對附近的地勢地貌,擬定了一個作戰方式。 不過陸蕪卻是左耳進右耳出,在她的思想裡,司儒之是個文人,儘管才高八斗,可沒有上過戰場,講什麼戰術云云都是廢話,直接拿起刀槍正面對決才是真正的戰爭。 「萱兒,是否狼族沒有殺到我門前,我都能視而不見?」 這一天,司儒之又懶洋洋的坐在炕上,對著亡妻的畫像自語。 只要沒有人擾他,他幾乎是足不出戶,金虎族悠閒純樸的生活方式很合他的意,他當然會希望維持這樣的生活,所以各種會干擾他平靜生活的外患,他都會優先想辦法除去。 比如狼族。 突然,門又砰的一聲被打了開來,司儒之無奈地望向門口——雖然他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霍然闖入的陸蕪見他又在跟畫像說話,心中有些吃味,但一見到他微惱的表情,什麼酸溜溜的感覺都拋至九霄雲外了。 因為她突然想起來,他曾千叮萬囑進屋前要先敲門的呀!還說這是什麼禮貌。 她活到這麼大,有誰跟她說過什麼叫禮貌?聽起來還沒有那個叫律法的好吃呢! 「司大人,我明白了,那我重新敲門好了。」她馬上抬手阻止他開口,乾笑兩聲退出,門也砰的一聲關上。 接著司儒之就聽到如雷般的敲門巨響,才剛站直身要應門,那兩片脆弱的門板居然就在眼前轟地一聲破裂倒地,門外的陸蕪甚至手還舉得高高的,一副傻眼的表情。 「司、司大人,我怎麼知道這門板這麼不禁敲,居然就倒下了……以前沒敲過嘛,嘿嘿,以後我會小力點的。」她尷尬地收回手。 司儒之搖搖頭,知她天生怪力,著實也拿她沒辦法,「陸首領有什麼事嗎?」 「唉,別首領首領的叫我,我是他們的首領,可不是你的!叫陸蕪便得了。」她搖了搖手,「我本來有些事想跟你說,在大堂等了你一早上,誰知道你好像挺喜歡我們的炕,成天只顧著躺在上頭和畫說話呢……」 說到這裡,她突然有些忸怩地道:「司大人……和妻子感情很好?」 「平常與她談詩論文,也算是相敬如賓。」他淡淡的解釋,其實隨著時光流逝,提起萱兒已經不那麼痛了,留下的只是遺憾。 「談詩論文?」陸蕪心中第一次興起比不上人的感覺,如果司大人天天和妻子角抵打架,那她肯定不會做得比他妻子差;但談詩論文,就是她完全無法企及的境界。 「是啊,萱兒是名才女,我精於古文及政事,她則精通詩詞,出口成章。另外,她的琴棋書畫也稱得上一絕,我在家裡躺……咳,讀書時,她便在旁彈琴助興。」他看著畫,突然漾開了一個溫暖的微笑。 陸蕪難以形容自己心裡那種怪怪的感覺是什麼,但隱約察覺到,她很希望他那種笑容是對著她,而不是任何人。 原本只是一種對文人的憧憬,但自從他處處展現了才能,似乎沒刻意做什麼,族裡氣氛卻有很大的轉變,讓她心悅誠服,到如今已然轉變成她也沒注意到的、含有他意的深刻情感。 她希望自己能和他口中的萱兒一樣有才華,希望自己能和他談詩論文,受到他的稱讚,更希望自己……配得上他。 「吟詩作對、琴棋書畫……那很難嗎?」她美目一眯。 「只要有心學習,應該不難。」他持平而論。只不過學到什麼程度,就要看個人的天資與努力了。 「那好,我明天……不,今天就開始學!」她突然正視他,「我本來是來告訴你,部落裡的人識字讀書,我也要一起學,只不過我是首領,不能和他們一起,想要你另外找時間指導我,但我現在想的不只是這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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