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風光 > 狐媚相命師 | 上頁 下頁


  香柳的千嬌百媚,饒是權辰漢再坐懷不亂也難擋其魅力,何況還得忍受她一再挑逗,能度過無事的一晚,也算是上天保佑。

  隔天一行人起身後,香柳立刻在權辰漢等人面前起了一卦,接著拿著羅盤帶他們大街小巷的繞,原本他們欲往神機營視察的行程,就這麼被破壞了。

  「你可是在耍我……」由昨天開始,權辰漢的心情被她撥撩得七上八上,加上今日又繞了一個早上,早就滿肚子慍火,但香柳一徑的巧笑倩兮,偏讓他的火沒處發。

  她一臉輕鬆,突然停在一戶大宅子前,美目一亮道:「將軍別急著發怒,就是這兒了!」

  「這兒?」權辰漢等三人抬頭一看,見一塊「宋府」的匾額高掛,倏地沉下了臉。「你帶我們到宋弘休的府邸做什麼?」

  「宋弘休?就是宋光明的爹?那就沒錯了。」香柳一臉篤定,「今晨我蔔了一卦,為坤上離下的地火明夷卦,離為太陽,坤為地,坤上離下則代表光明入地,奸邪當道;我再依卦象推測此次五黃大煞的位置,災厄定由這裡而起,如此一推測,宋弘休此人肯定有問題。」

  「會有這麼巧?」權辰漢知香柳狡猾多計,不敢輕信。「莫非你是因昨日宋光明不敬之事,要我前來替你尋釁?」

  「我哪有將軍想得如此膚淺。」香柳不依地嬌哼一聲,她不否認有自己的私心,但她可也沒壞了他的事呀,而且她是真的想幫他的,否則,她被牽扯進這個五黃煞中,她自己也不會太好過。

  「你大可以不信我,可是我昨日雖拒絕替宋光明看相,卻仍是從他眉宇間瞧出了些蹊蹺。就面相而論,宋光明是極差的,但他福堂黃潤帶紅,代表短期間大事可成。這裡正逢五黃大煞,他還能成大事,不代表著這禍事的發生與他宋家有關?」

  冉兒向來甚少插話,但對方都懷疑自家小姐了,她也忍不住開口道:「將軍大人,您要小姐此行跟著你們,要她證明她的預言為真,卻又不相信她所說的話,這不是為難人嗎?」

  這番話說得權辰漢無可反駁,他與趙青及李齊相視一眼,決定姑且相信香柳,可是這無緣無故的,宋弘休父子又能與即將來臨的災厄產生什麼關聯?難道他能破門而入,揪著老宋的領子問他究竟在搞什麼鬼?

  突然聯想到什麼,權辰漢臉色一變。「此次我們前來,本就是為了怕火藥運送至神機營一事有失,難道會和這有關?」

  火藥破壞力之強,可不是鬧著玩的,這下連趙青和李齊都瑞惴不安起來。

  而冉兒聽到權辰漢等人來到京城西南視察神機營的真正原因,更是面色如土。

  「大人,小姐離家前,曾由冉兒面相上卜卦,便是看出近日冉兒可能有火危……」

  這麼一連串的巧合放在一起,已經不僅僅是玄奇了,權辰漢不由得不相信,香柳恐怕真的不是一般江湖術士,她的招牌果然沒那麼好拆。

  況且,若屆時香柳的話沒有成真,他又能拿她如何?不過是幾日的相處,他對這個綿裡狡猾且機智過人的美麗女子已有了些異樣感受,根本不可能下得了手。

  眾人踟躕之際,宋府的大門突然敞開,宋弘休領著一群下人走了出來,見到門口的權辰漢等人,亦是一愣。

  「權將軍,你怎麼會出現在寒舍門口?」宋弘休納悶地問著。一見面不是寒暄問候,可見兩人嫌隙不小。

  權辰漢立刻恢復臉色如常,淡淡地道:「日前得知神機營最近研發出了新火器,想我水師非常倚重火器,故特地前來看看。」

  「就算要看新火器,也該到神機營裡看,怎麼往寒舍來了?」宋弘休皮笑肉不笑。「將軍莫不是想在寒舍轟兩枚炮彈試試新火器的威力吧?」

  明明是諷刺,香柳與冉兒卻險些笑了出來,但也知目前的情勢絕不能,只得低下頭去,聽權辰漢怎麼回應宋弘休的挖苦。

  「宋大人見笑了。」權辰漢隱隱覺得,宋弘休似乎不太喜歡他到這個地方來,但理由絕對不只是兩人之間的過節,似乎有些別的原因,便故意試探道:「想看新火器的設計而徑入神機營,不先拜訪宋大人,似乎于情於理也說不過去。」

  這番話完全沒有破綻,宋弘休表情有些不自然,但仍是訕訕地道:「如今你已然見過宋某,神機營你徑去便是,宋某並不會如此無量。」

  他那神色間的不正常,完全逃不過權辰漢的眼。「有客來訪,難道宋大人不請本將軍進去坐坐?聽說宋大人府中的園林佈置精美,我早想一飽眼福。」

  宋弘休的臉上微微抽搐,「宋某正有要事外出,恐怕不便。」

  「大人身著便服,不像要外出,倒像要送客呢!」權辰漢冷笑。

  「只是在附近辦點小事罷了,何須華服呢?將軍若想參觀寒舍,改日宋某必前往親邀,務使賓至如歸,今日只能說聲抱歉了。」宋弘休似乎有些緊張了起來。

  果然進不去。但權辰漢見已達到目的,便不再相逼,作揖道:「宋大人既有要事,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說話完便帶著其他人離開,而他這一走,倒也真的沒有再回頭監視宋弘休。因為有了提防,宋弘休肯定會演一場好戲給他看,他可不想參與他的耍猴戲。

  這下,每個人都知道宋府裡必有古怪了。

  直至走了老遠,香柳才喚住權辰漢,難得地以認真的表情道:「明夷六四爻辭曰:『入于左腹,獲明夷之心,於出門庭』,故將軍恐怕得深入敵營心腹之地,方可得知那損傷光明之暴徒,究竟意欲為何了。」

  是夜,權辰漢、趙青及李齊身著一身黑衣夜行服,蒙著面,在沉沉的夜色中潛至宋府的圍牆外。

  沒有貿然進去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宋府內的佈防比他們想像的嚴密許多,或許是早上在門口的偶遇令宋弘休起了戒心,因此整座宋府雖然從外頭看來與以前沒什麼兩樣,但裡面可是佈滿了暗哨及巡邏兵,甚至偶爾還能聽到幾聲狗吠,看來宋弘休為了隱藏秘密,可是花了不少功夫。

  「若不先弄清楚宋府的地理位置,就這麼進去恐怕會打草驚蛇。」趙青皺眉低聲道。

  「莫非今日就要如此無功而返?」李齊可不服氣。

  兩人正爭辯時,權辰漢突然示意他們噤聲,三人往陰影深處一閃,卻見宋府的門輕巧地被人打開,走出了宋光明及幾名黑衣人,趁著夜黑風高沒入大街中。

  權辰漢等人交換了個眼神,悄悄跟在後頭,想看這群人鬼鬼祟祟的究竟想做什麼。

  繞了幾個彎,黑衣人走的路似乎越來越熟悉,見他們個個身手似乎都不弱,權辰漢三人的表情益發凝重起來。

  果然,最後他們全在權辰漢入住的客棧前停下,宋光明對著客棧指指點點了一番,幾名黑衣人便竄進了客棧,無聲無息。

  權辰漢看得火冒三丈,突然領悟宋光明這麼晚來此的目的是——香柳,看來這色胚還沒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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