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風光 > 太子,你穿幫了 | 上頁 下頁
四十四


  穀凝香利索地替居申接好了骨,接著一臉似笑非笑地道:「瞧你一身肌肉,竟是這麼不禁痛,我應該沒有那麼大的力氣,能讓你叫得那麼慘吧?」

  居申看著居奇苦笑,「大夫替我接骨倒是沒那麼痛,可是居奇大哥你按得我好痛啊!」居奇連忙手一松,抓著頭尷尬地笑了起來。

  眾人見狀,可疑地覷了他老半晌,再看看那個清麗的女大夫,突然像明白了什麼似的,全大聲地笑了起來。

  谷凝香雖然不清楚他們在笑什麼,卻也被這種歡樂的氣氛感染,臉上不由帶起了一絲笑意。

  末了,在眾人的幫忙下,穀凝香初步將居申的腳固定住,之後協助眾人包紮清理各自的傷口,現在就剩下他們要怎麼回村子的問題了。

  居申因骨折無法動彈,又不能太過強烈的晃動他,腿也不能彎,代表眾人不能背他回去,空抬著更不行,否則傷只怕加劇,眾人都苦惱著要怎麼將他「搬」回村子裡。

  此時,穀凝香輕輕笑了起來,說道:「不知道各位介不介意小女子至貴村打擾一番呢?我也正在為今晚要在哪裡過夜而困擾呢。」說完,她指了指自己的馬車。

  眾人全領會了過來,簡直是求之不得,嘻嘻哈哈地答應了她,之後大夥兒小心翼翼地將居申弄上了馬車。

  在這期間,居奇終是忍不住靠近了穀凝香,有些笨拙地問道:「不知道大夫能不能在我們村子裡住一陣子,等到居奇的腳傷好些?」

  「我出來遊歷天下,在你們村子裡停留一陣自然沒問題。」穀凝香難得一吐京城出行以來滿肚子的悶氣,心情大好,也恢復了幾許本性,不像在宮裡那般以清冷示人。「倒是你們可要管吃管住。」

  「沒問題!」居奇搶先答應,但實在是答應得太快了,又引來一陣訕笑。

  眾人終於要出發回村,居奇一直看著穀凝香,厚著臉皮再問:「那個,不知道大夫叫什麼名字?瞧你醫術那麼精湛,在中原應該也是大有來頭吧?」

  若說出她以前是太醫,在中原可是醫術第一人,應當會讓這群山村野夫嚇到傻眼吧。

  穀凝香微微一笑,卻是帶著一絲聽不到的歎息,回答道:「我姓谷,叫穀凝香,只是醫仙谷門下一個不出彩的弟子,哪裡有什麼來頭呢……」

  雖說陸樽暫時將政局穩了下來,但畢竟師效平那攝政大臣的位置是欽定的,現在人死了,攝政大臣的位置空了下來,加上平南王虎視眈眈,他只能在眾人的壓力之下,來到皇帝養病的寢宮之中。

  金鷹王國的皇帝在陸樽的想像之中是個神秘人物,雖是重病,卻時常背後出謀劃策,暗中運籌帷幄,王國裡不少政治風暴說不準就是這個皇帝搞出來的。但皇帝鮮少見人,因為他的病傳染性強,所以若有事逼不得已需要他來裁示,往往要隔著一面牆對話。

  說到皇帝的病,這又是另一個脆異之處了。皇帝拒絕了宮裡太醫舍太醫的醫治,篤信巫術的他請來北方極富盛名的巫醫治療,但整個治療的過程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連太醫舍的人要求旁觀也不許。

  穀凝香為此沒有少受非難,曾有人質疑是她的醫術不足以令皇帝信任,她並沒有辯解,靠著幾次替皇室中人治好疑難雜症之後,展露出來的高明醫術終是令眾人閉了嘴。

  只能說,當皇帝的就是任性,眾人也拿他沒辦法。

  陸樽與蘇良等人來到皇帝寢宮外求見時,皇帝早已得到了消息,所以大門敞開,一名面容陰沉的老太監行禮之後,也不多問,便將陸樽等人帶到了寢宮之中。

  果然如傳聞所料,在這寢宮裡只能聞到濃郁的、剌鼻的藥草味,至於皇帝,應該就在那堵牆後面,也不知道是醒著還是睡著。

  突然間,一陣激烈的咳嗽傳來,令陸樽嚇了一大跳,本能的跳了起來,就想越過牆進里間去看,但那個面容陰沉的太監一個箭步擋住了他。

  「讓我過去看看。」陸樽眉頭一皺,雖說自己是假的,但兒子關心父親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嗎?

  「太子請留步。」老太監說道,語氣沒什麼起伏,像在背書一樣。

  「我是他兒子,見父親都不行嗎?」陸樽不悅地說道。

  「皇上不允許任何人進去,請太子莫要為難奴才。」老太監沒有任何通融的餘地,似乎裡頭的人咳到快死了,他都波瀾不驚似的。

  好不容易裡頭的咳嗽聲暫歇,終於聽到皇帝有些虛弱地開口了——

  「太子,此次前來尋朕,是否是為了攝政大臣一事?」這話證明了他即使病著,也很清楚朝政情況。

  「是的。」陸樽在老太監的阻擋下,終是退了一步,有些彆扭地道:「父……那個父皇,師丞相中毒而死,平南王又預謀造反,現已集結大軍在京城之外,所以朝廷需要一個人主持大局。」

  「你認為讓誰做好呢?」皇帝又問。

  陸樽看向蘇良,蘇良拼命的使眼色給他。

  這時候當然是毛遂自薦,將太子的班底及勢力重新架構起來啊!

  然而陸樽並沒有這麼做,他看了看那名神情冷漠到像具韁屍的老太監,又看看寢宮中沉寂得過分的內間,心中做了一個決定,突然說道:「兒臣以為,八皇弟書殷是個好人選。」此話一出,蘇良瞪大了眼,那瞬間冒出的火氣幾乎可以把陸樽燒死。

  而那老太監仍是一副死人臉,只有皇帝的聲音再度幽幽地傳出,「為何是他?」

  陸樽才不理會蘇良,侃侃而談道:「前一陣子兒臣病了,八皇弟接過兒臣手上的許多政事,做得井井有條,像南方水患善後一事,八皇弟立下奇功,足以撐起攝政大臣一職了。」

  「你為何不毛遂自薦呢?」皇帝奇問。

  陸樽像是真不在意,淡然一笑,「若是父皇有意立兒臣為攝政大臣,一開始就會立了。父皇不立兒臣,自然有父皇的道理,兒臣若再毛遂自薦,不是顯得很不識大體嗎?」

  「你倒是聰明。」皇帝像是思索了一下,才緩緩道:「那就傳朕的旨意,命八皇子蘭書殷接下攝政大臣一職,不得有誤。」

  「是。」陸樽完全忽視蘇良的白眼,突然補了一句,「八皇弟雖有才能,卻有些疏懶,有時連衣服都懶得換,頭髮都懶得整理,所以請皇上容許兒臣協助八皇弟,免得在政事上有所疏漏。」

  「唔,好吧,准你所奏。」對於皇子之間的鬥爭,皇帝不以為然。「朕乏了。」

  「兒臣告退。」陸樽退了出來,恭敬地與蘇良直退到了大門口,出了皇帝的寢宮。

  待到終於沒有旁人,蘇良才半是惱怒半是疑惑地問道:「你在想什麼?為什麼建議八皇子做攝政大臣?」

  陸樽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師效平走了,平南王那一仗還沒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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