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風光 > 太子,你穿幫了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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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除去瘋病聲勢漲 由皇室馬車換成一般馬車,眾人也將身上的華服改成平民裝束,一隊人馬往西南走了十日,進入了一座城鎮。 這座城鎮名叫景含隘,望名生義,是位於一個狹窄的山谷中。這片山谷兩頭寬、中間窄,出了山谷就是一大片充滿了瘴氣的樹林,白天進去是一片白茫茫,晚上更是陰森可怖,極易在裡頭迷路,所以當地人除了在樹林的外圍采些草藥、獵補小動物之外,很少深入樹林中。 「為什麼要特地在這個地方停留?」蘇良不解地問道,就金鷹王國的版圖來說,這裡已經算是最鳥不生蛋之地了。 「景含隘位於西南邊境的棘州,再出去就是一片不著邊際的林子,你不認為這樣的地形很適合做壞事嗎?」陸樽思考的時候都會習慣性地撓撓下巴。「最近棘州知府曾上奏,謂西南邊境似乎因為瘴氣導致百姓多有失魂症,可是只上奏過一次就再也沒消息。 「後來的奏摺只有平南王歌誦他的南方治地國泰民安,你不覺得很有問題嗎?老馬啊老馬,叫你平常要多讀卷宗你不要,現在糗了吧。」也就是說,南方報喜不報憂,不好的消息都被刻意掩蓋了。 陸樽斜睨了蘇良一眼,讓後者忍不住想暴走。 蘭書寒雖被架空,卻仍關心國事,因此他私下買通了禦書房負責謄寫奏章的大臣,讓大臣將奏章摘要做成卷宗送到東宮。但自從太子換成陸樽假扮後,每回卷宗都是蘇良在看,陸樽只是無聊的時候把它當成話本小說翻兩下,順便嘲笑一下官員無能。 蘇良不解,他怎麼就記住了這麼多事? 小毛子在旁聽得眼睛發亮,不由讚歎,「殿下果然機智過人,才華洋溢,深謀遠慮,居然能由小窺大,洞燭機先,小毛子對殿下的景仰,有如……」 「有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又有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對吧?」陸樽有些哭笑不得,這小毛子真是抓到機會就拍馬屁。「這臺詞舊了,改改吧。」 「小毛子見殿下之尊,仰之彌高,鑽之彌堅,瞻之在前,忽焉在後,博我以文,約我以禮,欲罷不能啊!」小毛子一口氣說完,讓陸樽忍不住鼓掌起來。 「背得好背得好,要不是本宮讀過《論語》,還真要被你唬住了。」陸樽瞥了一眼蘇良,「老馬,多學著點,當首席幕僚不懂得巴結,遲早被人幹掉。」 「我需要向他學?哼!」蘇良嗤之以鼻。 「殿下,這不是想學就會的。」小毛子得意地抬頭挺胸起來。「奴才雖然不像蘇先生飽讀詩書,但實際應用方面有自信比蘇先生高明不知道多少倍,否則殿下可以問蘇先生,他讀了《論語》到現在,一生中總共用過幾次?」 蘇良面色一僵,仔細一想,他雖讀過《論語》,但用過的次數自己都想不起來,說不定還真的沒用過。 見自己居然在最擅長的地方輸給一個太監,蘇良覺得彆扭極了,卻又找不出任何話來反駁。 小毛子不由偷笑,而陸樽顯然也沒有要替蘇良解圍的意思,一主一僕就這樣用著調侃的目光上下打量蘇良,氣得蘇良長臉都漲紅了。 瞧著蘇良尷尬,穀凝香同情心又氾濫了,不由轉移話題替他圓場,「殿下,咱們說說眼前的事吧。」她環視了周遭後說道:「以景含隘的地理環境來看,中有溪河流過,山谷沉積濕氣,造成瘴氣,其引起的病症多是中毒,症狀猶如嶺北傷寒,其狀發寒熱,休作有時,皆由山溪源瘴濕毒氣而來,久治不愈可成黃疸,黃疸不治則成屍疸。」 谷凝香向眾人解釋著,「瘴癘分成很多種,會造成精神錯亂的大多是鬼瘴,但與景含隘的情況不太相符,所以棘州知府說的的確有問題,其所謂失魂症,應當與當地瘴癘沒有關係。」 即使對穀凝香與陸樽走得近頗有微詞,但在醫術上蘇良對她仍是信服的,尤其她現在造了一個臺階給他,所以他就算再不喜歡她,也只能順著臺階而下。「所以你們認為棘州知府的奏摺沒有了下文,是平南王在掩蓋某些事?那我們就在這景含隘待一陣子,看看這裡病人的情況再做定奪。」 說完,蘇良不敢再囉唆了,否則他不僅口才輸給陸樽,甚至連小毛子都比不過。 一群人徒步進了景含隘,侍衛們先去尋找落腳處,留三、四個人保護陸樽等四人。 這裡雖地處邊疆,卻不是真的有多破敗落後,泥磚造的尖頂平房鱗次櫛比,小商店林立,只不過與京城不同的是,街上很少人叫賣,路人也來往匆匆,甚少交談,所以即使有人,還是安靜得突兀。 「這裡的氣氛很奇怪啊……」陸樽狐疑地看著清冷的大街。 穀凝香卻是美目一凝,語重心長地道:「看來這裡許多人生了病是真的,我曾經到過感染瘟疫的地方,看起來就跟這裡一樣,人心惶惶,怕自己被病人傳染,所以路上的人都對彼此敬而遠之。就是不知道令他們害怕的病,究竟是不是如卷宗上所說的失魂症了。」 眾人之間的氣氛越發凝滯,不管這裡盛行的是什麼病,如果真會傳染,他們幾個外來人肯定首當其衝。 所以要離開?可是這景含隘看起來的確有古怪,說不定真是對付平南王的突破口,就這麼離開如何甘心? 還拿不出一個主意,突然從街尾沖過來一個人,邊跑還邊大吼大叫著。 那人跑得近了,突然跌了一跤,接著就爬不起來,眾人這才看清楚這是一個中年男子,全身傷痕累累,面目扭曲,渾身抽搐,口吐白沫。 他口中毫無章法地喊著,「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有鬼啊,有鬼啊!」 穀凝香定定地看著那男子半晌,想走過去,手臂卻被陸樽拉住。 「你放心,他這種情況絕對不是什麼會傳染的重症。」穀凝香以為他擔心,認真地解釋。 「我不是要阻止你,而是你不覺得,這種事應該由男人走在前面嗎?你們女人跟在後面就好。」他勾起唇角不正經地笑了笑,逕自朝那呈瘋癲狀的中年男子走過去。 穀凝香看著他的背影,目光中興起一股笑意。 他……就連想保護她,都能把話說得那麼混賬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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