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風光 > 妙膳嬌醫 | 上頁 下頁
三十九


  泅洲一帶有許多湖蕩,如珠成串,蘆葦叢生,不利大船航行,在春日卻是兼葭蒼蒼,碧波蕩漾,風景相當獨特奇美,當地盛產湖蝦、魚蟹、芡實、蓮藕等物,也有許多諸如紅燒魚塊、煮蟹、河蚌燒青菜等等的名菜。

  其中有種當地人稱為「昂刺」的黃腹小魚,洛瑾認出其藥用上有消水腫的大用,前陣子大家船坐久了活動少,多多少少有些腿兒水腫,她便買了許多,找了家客棧親自動手用豆腐雞蛋大蔥等燉上一盆,吃得眾人讚不絕口。

  過這湖蕩區花費了三天兩夜,其中自然不少時間是用來縱覽美景與遍嘗美食,之後一行人自高郵一帶再次上船,南下運河到了杭州。

  望海樓明照曙霞,護江堤白踏晴沙,濤聲夜入伍員廟,柳色春藏蘇小家——美景、名勝、山水、美人,杭州風景秀麗,人文薈萃,自古便是人間天堂。

  雖說杭州並非閔韜涵等人的終點,但在此停留兩日,好好體會一番江南風光,自是理所當然,至於他是不是還有要待在杭州的特殊原因,那便不足為外人道了。

  閔允懷早在當地驛站安排了馬車,只待閔韜涵等人的到來。

  取了車後,閔韜涵與洛瑾一輛馬車,後頭忍冬及木香一輛,最後福生和行李一輛馬車,三輛車三名車夫,再加上幾名護衛,稱不上輕車簡從,但在杭州如此富饒的地方也不甚稀奇。

  他們沒有選擇投宿在驛站,而是來到了西湖,於湖畔找了家客棧入住。

  休整了一個晚上,閔韜涵與洛瑾起了個大早,讓福生遠遠跟著,夫妻兩人挽手走在西湖的晨光之中。

  放眼望去,湖面籠罩一層薄霧,湖畔柳樹的枝條飄動輕舞。春日盛開的桃花藏在霧中,猶如身著薄紗之美人,隱約露出明媚豔色,卻讓人捉摸不定。

  「我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親眼見到西湖,並身在其中。」閔韜涵長喟。「我未曾有一刻如此刻這般,感受到身體康健的珍貴。」

  他這麼說,洛瑾可不依了。「不是因為有我陪你,才讓這一刻顯得珍貴嗎?」

  「是啊,沒有瑾兒,形單影隻的,哪裡還能恣意欣賞西湖這『湖上春來似畫圖』的美景呢?」身為一個夫君,閔韜涵當然聰明的順水推舟。

  洛瑾嘻嘻笑了開來。「那可不。沒有我,夫君吟的詩,可要改為『盡成愁歎別溪橋』了!」

  詛料,閔韜涵卻是挑了挑眉。「我以為,沒有你,我吟的詩該會是『錢塘江上是誰家,江上女兒全勝花』之類的……」

  洛瑾噎了一下,佯怒地瞪著他,嗔道:「把你的身體養好了,卻把你的心養大了!還江上女兒全勝花,你想看誰家女兒?」

  閔韜涵哈哈一笑,捏了下她的鼻尖。「看的自然是洛家女兒。」

  這般夫妻情趣,自然是笑笑鬧鬧,在耳鬢廝磨下結束。

  跟在後頭的福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到底他的公子是出了什麼事,在府裡明明正經八百的,怎地出了府單獨與夫人處著就變得有些不著調,簡直將三公子以前那紈褲少爺的作派學了個齊全啊!

  他獨個兒在後頭腹誹著,前方的夫妻倆可不知道。

  回到了客棧之中,由於閔韜涵的吃食與旁人不同,所以忍冬與木香留下來準備,如今已做好一桌的早膳,蟹黃干貝粥、茯神粟米蛋羹、涼拌山藥熒實梗……等等,都是洛瑾為了閔韜涵的身體特別交代的菜色。

  由於忍冬及木香已經先用罷早膳,便先下去忙別的事,早膳仍然是由福生伺候,閔韜涵一向待福生優厚,不會讓他餓著肚子看,橫豎出門在外一切從簡,便讓他一同坐下來吃。

  「瑾兒,怎麼我看你吃的食物與我的不太相同?」閔韜涵吃了一口蟹黃干貝粥,卻發現洛瑾吃著一碗清湯館範,是桌面上沒有的菜色。

  洛瑾笑道:「這蝦肉館鮪是當地特產,我自然得嘗嘗。」

  「為何我沒有?」這下換閔韜涵不依了,他賭氣似的放下手上調羹。

  洛瑾見狀,連忙靠了過去,撈了碗裡的一口餛飩放到他嘴邊。「還不是怕夫君吃不慣嗎?你吃的蟹肉乾貝粥,我可也沒有呢!」

  閔韜涵一口吃下她喂的餛飩,那多汁鮮美的口味,好吃得讓他眯起了眼。稍稍滿足了口腹之欲,他也將自己的蟹肉乾貝粥舀了一匙喂給她。

  於是洛瑾喂他一口餛飩,閔韜涵也回了一口粥,兩人吃的都不是自己碗裡的東西,卻是格外津津有味,就是可憐了坐在旁邊被小倆口濃情密意刺激得極慘的福生,幾乎整個頭都要埋到碗裡,連自己吃了什麼都不知道。

  公子你清醒點啊!是可以這樣你一口我一口的互喂嗎?自個吃自個兒的不是挺好?

  你那溫文儒雅謙謙君子風度翩翩彬彬有禮的形象呢?福生在心裡悲憤地喊著。

  不過閔韜涵的神情看上去卻是比過去開心了許多,瞧那眼底眉宇都帶著笑意,福生都不由有些迷惘了。

  用罷早膳,閔韜涵與洛瑾又坐上了馬車,在福生的陪同下逛了一圈杭州城。

  此行特地拜會了杭州轉運使司,談了一些要事,又到錢塘江出海口繞了一圈欣賞壯闊海景,兼之買了許多特產,回程時馬車幾乎是半滿的,連福生手上都多了好幾個盒子,幾乎擋住了他往前看的視線。

  或者對他來說,在某些情況下不要看到這一對夫妻還比較好吧……

  傍晚回到客棧,飽餐一頓之後,閔韜涵如以往般讓人備好熱水,準備泡澡,當他張開雙手準備脫衣,卻發現前來服侍的不是福生而是洛瑾時,他不由好奇問道:「怎麼是你?」

  洛瑾大大方方的替他解開腰帶,褪下外衣,一邊笑道:「知道我會來,福生不敢來了呢。」

  閔韜涵想想自家小廝這一路被他與妻子的蜜裡調油肉麻得不能自已的樣子,不由也覺得好笑,便任著洛瑾替他脫下衣裳,直到剩下裡衣時她突然停手了。

  「怎麼不繼續?」閔韜涵好整以暇地問。

  「剩下的你自己脫。」洛瑾粉臉微紅地道。

  「我以為我全身上下你都看遍了?」閔韜涵最愛看她犯窘,便又開始逗起她來。

  「那是你在睡覺,我……呃,不是,那是為了醫治你。」洛瑾強自壓抑羞意,說得煞有其事,絕對不承認自己當時只是順便多看一眼。否則她當初是依據什麼跟他誇下豪語,一定能讓他「重振雄風」?

  「我覺得我好得差不多了,雄風待振呢。」他壓低了聲線靠近她耳邊,輕咬了下她的耳垂,像在誘惑她似的。「你也該檢驗一下自己的醫術不是?」

  洛瑾被他這麼一撥撩,差點沒腿軟下去,竟是順勢的倒在了他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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