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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那麼我乾脆請獄卒在沿路綁上紅布好了,免得公主走錯!」一個大膽的念頭閃過腦海,他故意道。

  嬌軀微震,杜如墨忍不住回頭看他,好半晌才說:「方才我……是一時昏頭才會走錯,並不是不認識路,無需如此費心。」

  「其實公主你……還蠻有趣的。」他若有所思地道。

  一個不懂得自稱「本宮」,一直我個不停的公主,想來還不適應這個身份。猶記得當初爹和他提起定國公主時,曾說此女在宮變時立了大功才得到這個封號,當時情緒激動沒有多想,入獄後又滿心多事如墨,所以未做聯想。

  如今細細琢磨,這事果然有蹊蹺。

  「或許,我與公主的婚事仍有轉圜之機。」李初突然改口。「公主確實是賢良淑德如外界所傳,與公主相處一陣子,我說不定會改變心意。」

  杜如墨聞言眉頭微皺,胸口冒出一股股酸意。

  她不必吃自己的醋的,但聽到他對公主有興趣了,她實在高興不起來。這種複雜的情緒衝擊著她,讓她無法馬上答應。

  跺了跺腳,她再次抬腳離開,不想再聽他多說一句,就怕以自己目前的心緒繼續面對他會失態。

  可這男人顯然十分壞心,在她才走沒兩步,他又淡淡地拋出一句,「公主,出口在右邊。」

  從起了疑心開始,李初每天期待著定國公主的駕臨。

  可惜那日之後,她再也沒來過,又經過十天,一道聖旨降下,沒有被流放,聖上反而法外開恩的赦免他出獄,僅罰他在寧王府中閉門思過一個月。

  能如此大事化小,甯王府上下全松了口氣。但就在皇上似乎改變心意要收回指婚的成命時,李初反而主動提起這事,殷殷期盼著要見定國公主。

  由於他不得踏出寧王府

  一步,甯王被他煩得不堪其擾,問明瞭他確實對公主有興趣後,便厚著臉皮去求皇上,替兒子掙得一次與定國公主見面的機會。

  然而皇上卻聲明,這是最後一次,之後李初不得再要求晉見定國公主,也就是他與定國公主的婚事,約莫是告吹了。

  李初並不以為忤,將希望全賭在這一次機會,橫豎他只是想確定一件事,倘若是他想的那樣,那麼哪怕千軍萬馬在前,也不能阻止他想做的事,倘若不是,那他確實沒必要進宮見定國公主了。

  他再次來到皇宮內,只是地點不再是皇上寢室的偏廳,而是公主的寢宮。

  或許是不會再見他了,公主並不介意讓他長驅直入來到她的書房。

  上回兩人之間是擺了一面屏風,這次則是掩上輕紗,從頭到尾,李初都不知道定國公主她究竟長得什麼樣子,可他對她的好奇心,卻是越來越大了。

  「世子此番前來,有何貴事?」

  公主的聲音仍如往常般清脆,可聽在他耳中卻有著和之前不一樣的感受,這種清脆帶著一絲虛假,好像她故意拉高了聲線,刻意要求自己這麼說話似的。

  至少上回在監獄裡,或許是戴著面罩,她的聲音低了一些,聽起來便與現在不同。

  李初並沒有追究這細微的差別,直言道:「李初想請問公主,為我請求赦免的人是否為公主?」

  「是我又如何?」

  「既然公主願意為李初開脫,相信是對我當初在獄中的提議有幾分認同。」他仔細觀察著紗幕後面的她的反應。「可為何在我出獄後,公主完全沒有見我的意思?」

  這男人臉皮真是厚極!杜如墨暗啐了聲,「這是因為我才開始欣賞你的癡情,你便立刻變了心,所以我覺得失望,並不是答應了你什麼。」

  「但要我變心不就是聖上和公主的希望,否則何必讓我入獄?」他反問。

  「我……」她頓時語塞,急忙岔開話題,「那杜如墨呢?你不再留戀她了?」

  「她會一輩子在我心裡。」李初這話並沒假,只是下一句又令人氣結。「但我想通了,日子還是要過,若我一直找不到她,就這麼自暴自棄下去,恐怕我爹娘都會為我難過。」

  這麼說是有道理,但站在杜如墨的立場,卻是有些撚酸,她忍不住就想氣他一氣。「其實杜如墨已經有下落了。」

  「真的?」李初顯然失了冷靜,懷疑地瞪著紗幕,彷佛想透過它,看看定國公主是否他認定的那個人。

  但公主會主動透露如墨的行蹤,難道……他猜錯了嗎?

  杜如墨瞧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從語氣裡聽出他的激動,但她被他氣壞了,便故意道:「杜如墨回鄉後,已和人定親,擇日過門了。」

  「什麼?」李初聞言色變,方才閒適的模樣轉為震驚。

  「寧王府不讓你知道,恐怕是擔心你激動閃失吧?不過,你也無須太過傷心,我想她是對你心灰意冷……」

  「住口!」她話還沒說完,李初已然陷入狂暴,他火大地沖上前,用力扯開紗幕,也不管四周都是宮女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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