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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她見狀一陣驚叫,「住手!我可是中書令的孫女,誰敢動我?」

  敵人明顯愣了下,但刀早已揮向她來不及收回。

  此時杜如墨與顧心蘭的頭上,同時擱了一把刀,而離她們最近的李初,看得目眥盡裂。

  幾乎連思索都沒,他仍出手中的刀,刀背擊中顧心蘭的膝蓋,讓她痛叫了一聲僕倒,恰好閃過致命的一刀,而他本人則是飛撲向杜如墨,迅雷不及掩耳地將人一抱,用自己的背替她擋掉那一刀。

  一眨眼的時間,甯王府的侍衛已接替他的位置,和攻擊杜如墨及顧心蘭的敵軍們激戰在一塊,而杜如墨不知是受到太大的驚嚇,還是不小心傷了,只是怔怔地望著抱著自己不放的李初。

  她腦子裡浮現顧心蘭不久前才問他的話,當時他說過個問題的答案,日後會揭曉,沒想到才頃刻的時間,她已然知道了他的答案。

  「你……救我?」她不敢相信地問。

  「你終於肯跟我說話了?」李初想笑,但一牽動唇角,背上的傷就讓他痛得呲牙咧嘴。「看來挨這一刀挺划算的!」

  「我以為你……」她真的迷惑了,當她對這段感情存疑,甚至痛苦到想放棄時,他居然又回過頭來給她溫柔。

  矛盾的思緒,讓她不知該怎麼反應,一直認定的想法通通被顛覆,她真的好混亂、好難愛,眼下溫暖的懷抱,究竟是出自真心,帶是一時憐憫?

  會不會回過頭,他又恢復成那種冷淡的樣子?

  然而情勢不容她多想,顧心蘭跑了過來,一把將她由失血脫力的李初懷中給拉開,氣急敗壞地大罵,「你這奴才竟害容之受了傷,一朝事過,我定要你吃不完兜著走!」

  被顧心蘭一提醒,她才想起李初身上的傷,急著想幫忙,卻又被推到一邊。

  「該死的奴才!閃一邊去!」

  已經有些自己人注意到這裡,趕緊分出人手來幫忙李初,杜如墨被擋在人群外,只能含淚看著大夥兒手忙腳亂地救李初。

  無淪如何……兩人間的距離還是存在的啊。

  原本有些被重新燃起的情意,又慢慢滅熄

  下來。杜如墨處於不知所措中,卻聽到前頭的廝殺聲似乎大了起來,回神一看,身旁的敵人不知何時被殺光了,府裡抵抗禁衛軍的兵力,似乎慢慢增加中。

  「怎麼了?」李初雖然受傷,仍撐著身體,關注著府裡的戰況,他問向一個太子親兵。「好像人變多了?」

  那親兵也是一頭霧水,此時黑鷹正由院外飛入,帶著放鬆後笑容,來到李初面前,單膝跪下。

  「啟稟世子,太子的軍隊及時趕回,已經有大批兵馬進府馳援了!」

  是日的早朝,百官尚在午門外等待,可寧王府被抄的消息早已傳開,傾向太子的官員,全慘白了臉,提心吊膽的等著。然而不多時,宮外卻傳來隆隆的馬蹄聲,原來是太子領著大軍,以及甯王府的侍衛,浩浩蕩蕩地來到皇宮前。

  早該開的午門卻仍緊閉著,看到太子,百官頓時了悟一場宮變恐怕在所難免。正遲疑該倒向哪方、該不該逃命時,李智先已停在眾官前,氣勢威嚴道:「大膽!二皇子李勇之持偽詔篡國,你們竟不明是非,奉他為君?!」

  百官你看我、我看你,全是一臉無奈。先皇駕崩時,皇宮內外早就都是二皇子的親兵,不服從便要殺頭,如今卻又要面對太子的興師問罪,簡直裡外不是人啊!

  不過即使腹中有百般怨言,誰也不敢真的說出口,眾人一片沉默,直到李智先準備領軍硬闖時,午門突然大開,穿著戰甲的二皇子出現,後頭還跟著一大隊禁衛軍。

  「皇兄。」早知昨夜行動失敗的李勇先陰沉地一笑,「如今朕已然登基,你帶兵直闖皇宮,莫非是要造反?」

  「造反的是你吧?竟趁著先皇駕崩,我在外與突厥作戰時,偽造遺詔、篡位奪權、威逼百官、殘害忠良,你該當何罪?!」李智先冷哼一聲,凜然指責。

  「哼!你在外作戰不利,三遇突厥皆大敗而逃,連累我軍死傷過半,先皇為此廢了你的太子之位,改立朕為儲君,有何不對?你在此叫囂辱駡,領軍作亂,才是叛國死罪!」

  李勇之成竹在胸,拿出一塊黃綾,正是先皇的詔令。

  「何況,先皇遺詔經眾官確認,不會有假!」

  「你以為我不知道內情嗎?你手上的遺詔,是先皇仍在世時,你便請名震天下的臨摹妙手杜玉山所偽造,他的技藝出神入化,自然無人能看出真假!」李智先說得咬牙切齒。他這個皇弟野心勃勃,竟在交皇還沒死時,就在覬覦皇位了!

  「一派胡言!你說是假的就是假的嗎?竟敢質疑先皇旨意?!」李勇之聽到杜玉山時,不禁微皺了眉,但他仍有恃無恐,不信有人能證明遺詔之真偽。

  「我質疑的不是先皇,而是你!你若是敢將遺詔交給我,我就敢在百官之前證明明,若我驗不出真偽,我李智先願從此俯稱臣,任憑處置!」他同樣自信地道,暗自瞥了策馬在他身後的李初一眼。

  李初不著痕跡地點點頭,示意一切已經備妥。

  李勇之遲疑了一下,才讓侍衛將遺詔送到李智先馬前,想不到接過的不是他,而是從李初身後走出的一名小廝。

  「皇弟,這個人,就是杜玉山的親生女兒——杜如墨,也就是你在殺人滅口時,遺漏的唯一活口!」李智先直指著他,讓他的臉色有些鐵青。

  「我何時殺人滅口了?」他心中震驚,卻仍矢口否認。

  杜如墨一見到李勇之,埋在心裡的恨意便泉湧而出。就是這個害她娘慘死、父女死別,帶篡國、殘害忠臣,讓這種人治理社稷,實是國之大不幸!

  她朝著他望去,一臉憤恨道:「家父杜玉山不願替你作假,你便以我的性命要挾,逼他替你完成偽詔,你又派人追殺我們,先殺死家母,又逼死家父,如今我要替父母討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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