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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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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如墨不曾在入夜之後,還主動找李初。 因為在兩人濃情蜜意時,半夜上門,很容易想入非非,她身為女子的矜持並不允許她做出如此出格的事。 然而,現在不一樣了,她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可以隨意靠近他,今天在天色暗下、奴僕都退下後,她悄然來到李初寢房前,敲了他的房門。 沒一會,李初出來開門了。他仍衣著整齊,沒要入睡的樣子,眼神鎮靜得似乎一點也意外她的到來。 杜如墨覷著月光下更顯俊逸的他,看著看著,竟有種流淚的衝動。 不過她忍住了,輕輕的、有些虛弱的道:「我可以進去嗎?」 李初不語,讓開了身,杜如墨望瞭望燈火搖曳的房內,一時竟有些躊躇。什麼時候她要進他的房間,也要鼓起勇氣了呢? 來到室內,李初示意她在椅子上坐下,她卻連這點動作,都覺得拘束起來。這房裡的氣息仿佛也跟她格格不入了。 「爺兒,我今天來的目的,你應該很清楚。」不讓自己有猶豫的機會,她開門見山地問:「為什麼要讓我被調走呢?」 「因為我正在進行的事你幫不上忙,反添危險,調你走是為你好。」他簡潔的解釋。 「我幫不上忙,那連知道都不行嗎?我爹為此而死,我也想盡一已之力,以告慰我爹在天之靈,你明白的不是嗎?」 「我知道,但我答應過你爹要照顧你,不能讓你有危險,所以你必須離開。」他還是堅決不吐露實情。 她搖搖頭,無法接受他不清不楚的說法。「我以為,你不想再見到我,是和顧心蘭有關?」 李初遲疑了下,淡淡地道:「確實和她有關,不過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究竟是怎樣呢!?」她來,不是想聽他打迷糊仗的!到目前為止,他都沒有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她再也沉不住氣了。「我希望你直截了當的告訴我,我們之間……變了嗎?」 這回他沒有猶豫。「如墨,我們之間沒有變。」 「你要如何說服我沒有變?」給她一個安慰,或一句承諾都好,她就會信了,女人的心很容易安撫,為什麼他不懂? 可惜,李初思索了下,還是決定瞞她。「以後你就知道了。如墨,先忍耐一陣子,到了關鍵時刻,你自然有為你爹雪恨的機會。」 「我可以相信你嗎?」她眼眶不由自主紅了,心酸得連五臟六腑也腐蝕。 她竟還存著一絲希望,說服他是看重她的,他只是有口難言,她只要耐心等,視而不見他的冷淡,聽而不聞他與其他女人的往來,她便能騙自己,他仍如以往一般的愛她。 「當然可以。」淡然一笑,他向前一步輕擁她入懷。她的疑惑他眼下無法替她排解,但只要她對他有信心,他會帶她走過這一關。 看她難過,他也不好受啊! 大手輕撫著她的背,像在安慰受傷疲憊的小動物,可在迅雷不及掩耳間,他居然點了她的昏袕。 「黑鷹。」李初臉色不變,漠然地對某個角落一喚。 他應聲出現,這一晚發生的事,他全看在眼裡。 「世子,黑鷹先送杜姑娘回房……」 「不必!我親自送她回去。」讓別的男人抱她回房,甚至替她蓋被子?休想! 墨鷹望著李初輕撫杜如墨髮絲時的溫柔神色,忍不住道:「世子,其實你正在進行的事,可以透露一點讓杜姑娘知道,她也不致如此傷心……」 「不!」李初堅決搖頭。「這事風險太大,如墨心思單純,演不來這麼複雜的戲碼,很容易就會露餡,反而替她招來危險。唯獨讓她真情流露,才能瞞過我想瞞的人。」 「要是怕杜姑娘無法應付,那便儘量不讓她出現,這樣向她透露一點,或許無妨……」雖與杜姑娘相交不深,但心裡對這個孤苦無依的姑娘,他著實有些疼惜。 李初眼底寒芒一閃。「不,如墨還是必須出現。直接消失更令人起疑。況且顧心蘭若認為我為了她,連傳有曖昧之情的心腹都能疏遠,便越能達到我的目的,取信於她,不是?」 黑鷹閉上了嘴。世子決定的事,旁人很難置喙。 「太子出征留你與我配合,你便配合就好。顧心蘭已把她爹在皇宮的部署及人馬數透露給我。無論真假,等我送如墨回房後,再也你商議。」李初不再多說,抱著杜如墨便無聲無息出了房門。 連心愛的女人都必須在他的計謀中軋上一角?黑鷹望著他的背影,心緒複雜。 與世子相識越久,越感受到他的可怕與無情。 顧心蘭來寧王府的次數越來越頻繁,與李初也越走越近,到最後,簡直可以說是出雙入對。 杜如墨只當沒看到,躲兩人躲得遠遠的。既然李初不想讓她知道,那她就別知道,即使偶爾聽到他人提起世子與顧心蘭好事將近之類的話,心裡仍會抽痛不已。 他要她相信他啊! 但就算她拼命說服自己,心底的疙瘩還是在,幾句話就要她相信,幾句話就要她忍受他與別的女子過從甚密,他究竟是認為她愚笨好欺,還是覺得她可以呼之即來、揮之則去? 或許只是讓她真正放棄的關鍵還沒發生,所以她一忍再忍,連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哪一天會無法承受。 被調來打掃大門,或許是好的吧?至少她不會常常遇到他們,能圖個眼不見為淨。即使這府裡的人,對她皆存著甚高的敵意,不是掃好的地方轉眼又被弄髒,就是成天有別人的活落到她頭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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