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風光 > 吉兆貴女 | 上頁 下頁 |
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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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飛快地跑離,眾人還摸不清楚她想做什麼,不一會兒她又跑了回來——幸虧這宅子小,要是在以前京裡的晉王府,光是找個東西還不跑死她。 她有些氣喘吁吁地,將手上一迭紙交給了雍昊淵。「夫君,你看這些可以用嗎?」雍昊淵不以為意地伸手接過,一張張看著,越看表情越奇怪,像是想笑又像是難以置信,那種震驚到發噱的神情,應該是他自小到大從來沒有過的表現。 是的,向冬兒拿給他的,便是東北一帶許多土地的地契,其中幾張就在金州城,占了城裡快四分之一的土地,更別說還有金州城外好幾座山頭,簡直勢力遍及整個遼東,這麼說起來這城裡還有許多人是她的佃農哩! 他默不吭聲地將地契交給了雍承志及任皓,任憑雍承志已身經百戰,看到自己苦惱半天的事,向冬兒只是拿幾張紙出來就解決,也是傻在當場,手上的半塊點心直接落在桌上,至於任皓,已經佩服到五體投地,要不是雍昊淵與向冬兒可謂一體,他都想另投明主了! 「你怎麼會有東北土地的地契?」雍昊淵心情有些複雜地問道。 「當初我的嫁妝其實有包含京裡幾家店鋪,可是我嬸娘想將那幾家店鋪昧下,所以就騙我說店鋪賣了,換成東北的地皮給我,就是這幾張了。」向冬兒無所謂地笑了笑。「反正當初我舅舅已經幫我將嫁妝的大筆銀錢討回,那幾家店鋪本就沒抱希望能拿回來,這幾張地契拿了就算多賺,想不到能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呢!」 「怎麼會那麼巧,居然拿到東北的地契,咱們就被流放到東北……」雍承志皺眉嘟囔著。 任皓好笑地道:「要是當初世子妃的地契是被換成西南的,搞不好咱們現在正被流放到西南開荒呢!」 三個男人哈哈大笑起來,這一路來到東北實在事事順利到不可思議,他們都有些興奮過頭了。 不過向冬兒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又說道:「我剛還聽到夫君想聯合這裡的商家是嗎?這事我可以幫忙的!夫君記得上次在山林裡救的那個姓柳的糧商嗎?我們還和他買糧的那個,原來柳家在金州衛也是有鋪子的,只不過他們只占了一兩間做生意,其他全部出租,我舅舅現在是柳家家主,我只要去信讓我舅舅來一趟,什麼都解決了啊!甚至想和南方買糧,也可以透過我舅舅……」 「好了,好了,冬兒我們明白了。」太多的好消息一個個傳來,連雍昊淵都覺得自己快受不了了,抑止住心中澎湃,朝她淡淡地說道:「冬兒,你和我出來一下。」 向冬兒莫名其妙地跟著他走出去,心中暗想著難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讓他生氣了? 想不到雍昊淵默默的將她帶到沒人的角院,突然緊緊地擁緊了她,讓她嚇了一大跳,僵在他的懷中。 雍昊淵幽幽地道:「我一直認為你的好運是上天眷顧,但我現在才知道,上天眷顧的是我。」 「嗯?」向冬兒驀地受到丈夫的熱情對待,有些害羞地覷著他。 「因為我娶到你這個福星啊!」他低下頭,綿綿密密地親吻著她。 要是在京裡,他絕對不可能放開胸懷這麼做,但或許是這裡開放的氣氛影響了他,也或許是他心境轉變得更開闊,竟是親了又親,捨不得放開她了。 他愛她,從來都不是因為她的福氣帶給他任何好處,而是她的單純和善良,毫不掩飾的為他付出,這世界上,不會有人比她更愛他了。 與柳道一的聯絡信件,最後還是由雍昊淵執筆,讓向冬兒拿去交給柳家在東北的商鋪代表。想到他堂堂晉王世子,到了東北這一帶反而全靠妻子,在柳家人面前成了「家主的外甥女婿」,就覺得哭笑不得。 百里加急的信不到一個月就傳到了淮陰,柳道一動作也很快,走的居然是海路,原來柳家有自己的商船,只是平時倭寇擾邊不敢航行,不過近日朝廷加強了南方海域的海防,所以他才花了一個月,竟是親自到了金州衛。 他與雍昊淵十分談得來,兩人都是有遠見的,只覺相見恨晚。由於雍昊淵在東北根本不擺官架子,柳道一也不與他客氣,兩人一來一往,很快就談成了第一次合作的方式——柳道一帶回東北特產,下一船再運稻米麥子等雜糧過來。 雍承志則是到了城外練兵,他練的可不只是金州衛的兵,而是將三百精兵發散了下去,提升遼東整體的兵力,然後約定互相串連的方式,日後任何一地受到異族或倭寇攻擊,雍承志都可以很快的將周圍城池的兵力集結,共同抵禦外侮。 任皓則是召集了城裡城外的一干壯丁修築金州城的城牆,有了地契,他便能夠放手施為,而不落得強佔民地的惡名。 其實金州城的城牆雖然寒酸,卻不是不能用,他讓人將城牆加高至兩丈,寬一丈半,皆用青磚加固,又建了四座角樓、城門上的敵樓,還有甕城等等,使得整座城固若金湯。因為這裡是遼東門戶,抗倭地位重中之重,才從這裡先開始。 向冬兒負責思考一些當地特色菜肴小點和醬菜等,提了個點子就會有專門的廚子去試做,成功了就拿到作坊或酒樓餐館製作推廣,她不必事必躬親,反而成了最閑的一個人。但她不想大夥兒忙得熱火朝天,她卻一點用處都沒有,於是她要求雍昊淵派十幾個人給她,幫她到城外去挖溝渠。 「你挖溝渠做什麼?」雍昊淵好奇,才十幾個人挖,說是挖護城河也太不著調。 「養魚啊!」向冬兒理所當然地說,晉王府湖中那幾條鯉魚可是讓她朝思暮想呢! 這理由令雍昊淵啼笑皆非,不過基於她的運氣實在太神奇,所以即使人力十分緊迫,還是應允了她,分給她一個小隊的人,讓她去使用。 於是向冬兒也忙起來了,小隊裡有水利專家,聽了向冬兒的規劃居然嘖嘖稱奇,認為她這條溝渠最好挖深點,兩邊填上石頭抑止泥沙堆積,保持溝渠的暢通,甚至可以與城中的地下水道連接起來,另一端則用雙向水車與城裡的大湖連結,城外溝渠滿水時將水打回城裡的大湖中,城外缺水時則由城裡的大湖抽水,便成了活水的溝渠,才不容易髒汙,滋生蚊蠅和浮萍。 一切開始動工後,向冬兒只是每日來看看,並不插手,其他時間仍是和廚子及李嬤嬤研究著當地特產,要不就帶著翡兒翠兒逛大街尋找靈感,小日子過得很愜意。 此時已是嚴冬,幸得還沒下雪,不過這一日向冬兒仍然把自己裹得像只熊一般圓滾滾,長襖幾乎垂至足踝,外頭再加一件大氅,面上蒙上包巾,擋去剌臉的寒風,拎著一個食盒到了金州城的官署所在。 雍昊淵一見到她包得只剩兩顆眼睛在外就很想笑,不過勉強忍住,但看她取下包巾,臉上仍是被寒風吹得紅撲撲的,像顆大紅蘋果,他忍不住真的笑出來。 「你笑什麼?怎知我帶了好東西給你呢?」她也跟著笑得傻兮兮的。 「你帶了什麼?」要不是還有旁人在場,雍昊淵瞧她這麼可愛,真想將她抱在懷中好好疼惜一番。 雍昊淵當年故意散播出的殘忍惡名並沒有傳到東北,現今更是露出以往帶兵時爽朗明快那一面,因此一些被他從遼東各地調來官署協助的幾名千戶,和金州城當地的百戶,對他只有欽敬與崇拜,卻並不害怕,甚至公事忙碌之餘他們還敢跟他開玩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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