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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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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承國與烈火族過去可是連年征戰,而天承國的將領在烈火族名氣不小,不就代表著吳副將殺了不少烈火族的人? 一般說來,以沐煙藍的身分,應該當場翻臉與胡大刀抗議才是,但是胡大刀的話著實說得滴水不漏,也沒有任何侮辱的字眼,還真讓人無從挑刺。 而沐煙藍的反應,比胡大刀及藺爾愷,甚至在場所有人所想的都還要來得高竿,因為她無視了胡大刀半是玩笑半是挑釁的話,還能接著話尾說下去,「原來如此,所以這一次胡大人回京,吳副將也跟著嘍?」 胡大刀有點佩服她的心性了,也順著回道:「那是當然。」 得到了自己要的答案,沐煙藍驀然轉向一直置身事外的藺爾愷,一臉認真地問道:「相公,你也見過吳大人嗎?是否像胡大人說的一樣,是個跟屁蟲呢?」 聽到這個問題,才剛喝一口酒的藺爾愷忍不住噴了出來,幸好他頭轉得快,否則滿桌菜根本也不用吃了,接下來他一陣狂咳,自然無法回答她的問題。 不過沐煙藍其實也不需要他的回答,維持方才淡然的語氣,「我猜啊,這個吳大人一定長得獐頭鼠目,所以常常易容裝扮,個性也乖張跋扈,所以喜歡威脅別人,相公你說我猜得對不對?」 這次換胡大刀一口酒噴了出來,而且他喝的可是比藺爾愷大口多了,狂咳起來簡直把肺都要吐了出來。 活該!沐煙藍不再理會胡大刀,看向了一旁等著斟酒,表情卻是無比奇怪的隨從。 「吳大人,你要不要一起坐下來喝一杯?一直讓你斟酒,兩位大人都心虛不敢喝,全噴出來了呢!」 那個隨從,也就是沐煙藍口中的吳大人,頓時雙手一抖,手上的酒瓶落在了地上,匡的一聲碎了。 「你……你怎麼知道的?」吳副將震驚地望著她。「我自信沒有露出馬腳。」 沐煙藍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方才那種虛應故事的笑容也收了起來,換成了一臉的沒好氣。「你的問題出在邏輯不通。」她一時之間忘了這些古人根本不知道邏輯是什麼東西,但她的解釋倒是能讓他們明白,「第一,我方才問你,你是否是我大哥沐景的人,你可知沐景大哥五歲時就夭折了?你還是他的首席密探呢!在地府應徵的嗎?」 烈火族一夫多妻,沐焰又好女色,有三十多位少主,吳副將自然不可能每個名字都記起來,所以隨便來一個沐景他就中招了。 沐煙藍翻了記白眼,續道:「其次,連我都不知道胡大人今天會來,你卻知道,要麼就是胡大人太過飯桶,身邊隨便都能讓人滲透、把握行蹤,要不就是你打探秘密的能力比我強了。如果你這麼厲害,你自己去探查機密就好,又何必透過我?」 她這個分析一說出來,不僅吳副將,連胡大刀都是一臉恍然,甚至藺爾愷的神情都微微一變,望著她的眸光滿是佩服。 「最後最明顯的一點,方才胡大人進門時,你佯裝離去泡茶,向他行了一禮,你可知自己行的是軍禮?」沐煙藍有條不紊地說完,在場三個男人都是心悅誠服。 「原來有這麼多破綻……」吳副將有些難過,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偽裝術十分高明,甚至還拿這個去騙過敵人呢! 沐煙藍瞥了他一眼,突然輕笑出聲。「不過你也不必太難過,你被我看穿不完全算是你洩露的,有些部分是胡大人說的。」 她方才反擊了一下吳副將,但顯然設計她的正主兒該是胡大刀呢! 「我什麼時候說了……」胡大刀被她一指控,連忙否認。 「胡大人,你不知我家相公在家中從不提政事的嗎?」唯一一次是她問他關於太學被陳仲刁難的事,他才稍稍提到了一些。她的目光漸漸變得犀利。「你和他交好多年,不可能不知道,卻偏偏說個不停,豈不反常?而且胡大人自己說也就算了,偏偏還要拖煙藍下水,把話題引到煙藍身上,這種試探太明顯了。」 這就是豬隊友最具體的表現啊! 胡大刀苦笑了起來,吳副將也跟著苦笑,自己想試探別人,想不到早就被看穿,從頭到尾被當成猴子耍呢! 「唉,嫂子果然機靈,就像老藺所說那般秀外慧中,不過老胡我可是要先聲明自己不是飯桶,烈火族人不可能滲透到我身邊的,可是藺大人一介書生,難免比較容易……唉,嫂子你也別怪我,我和烈火族打了那麼多年的仗,遇到烈火族人總是多疑一點……」胡大刀連忙告罪。 沐煙藍正色道:「其實胡大人不必懷疑我,煙藍對相公的感情,天地可鑒,既然嫁進了藺家,我就是藺家人,相公是哪裡人,我就是哪裡人。」 「娘子……」這無疑是當眾表明心跡了,藺爾愷一時動容,直勾勾的看著她,欲言又止。 如果不是胡大刀和吳副將這些煞風景的在場,他一定會緊緊的抱住她,訴說此時此刻他有多麼感動,身為他的妻子,她簡直無可挑剔。 可是他感動他的,沐煙藍卻不太領情,反而微沉了俏臉。「相公,我的心意是我的心意,但你配合胡大人試探于我,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或許相公在家事上信任煙藍,可是一站在國家的立場,相公對煙藍究竟還是遲疑了。」她猛地起身,微微一福。「幾位大人慢用,煙藍先告退了。」 藺爾愷被罵得啞口無言,眾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這畫面彷佛三個男人合起來欺負一個弱女子,讓人彆扭極了。 胡大刀狠狠的灌了口酒。「老藺,如果不是我執意要試探……是我對不起你,把嫂子氣走了。」 藺爾愷難以形容她離開時自己那種失落又愧疚的感覺,但他仍搖了搖頭,「不是你的問題,煙藍說的沒錯,如果我對她烈火族的身分沒有芥蒂,就不會答應讓你試探她。」 胡大刀把杯子放下,難得的失去了喝酒的興致。「老藺,這陣子表面上陳仲的手段稍停了,但事實上他卻小動作不斷,有些謠言都傳到我們北疆軍隊裡了,只怕會影響到嫂子,你可要快些和她解釋清楚,重修舊好,免得事情越搞越大。」「我知道。」藺爾愷反倒喝了一大口酒,讓那熱熱辣辣的感覺穿過喉頭,可是這麼做反倒讓他心中的陰霾擴大了,只是他不習慣向人吐苦水,滿腹苦衷只能自個兒硬吞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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