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風光 > 後天妻奴 | 上頁 下頁


  此時卓巧曼突然拍拍他的手,叫他讓出一個空位,動作俐落地替小東東更換冰枕,換掉汗濕的衣服,然後用一隻手輕拍著小病人的背。

  「小東東很勇敢對不對?睡一覺,打敗感冒病毒壞蛋,你很快就會好起來了,好不好?」她安撫似的低語聲音柔得像輕紗,令人聽了很是舒服。

  這就是穆爾松怎麼也做不到的溫柔了。

  過去他並不是沒見過她柔情似水的一面,但總被他有意無意的忽略,寧可嘻嘻鬧鬧的和她相處,保持安全距離。但眼下她女性的溫柔特質,讓他心頭有些蕩漾,再也壓抑不下來。

  或許是男人的天性使然,他居然有些羡慕小東東,竟可以讓她這麼哄著、安撫著。

  「等小東東病好了,叫爸爸帶你去遊樂園玩,坐碰碰車好不好?」卓巧曼極有耐心地讓孩子情緒穩定下來,但她卻也發現另一頭的男人開始恍神。

  她暗自在孩子看不到的角落用手敲了那個男人的頭一記,直到赫然回過神。

  「什麼?」穆爾松用傻笑掩飾自己的尷尬,幸好她看不出方才他心裡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我在和小東東說,等他病好了,你帶他去遊樂園玩,坐碰碰車好不好?」她沒好氣地數落他,口氣和面對小東東時差了十萬八千里。「你這個宅男爸爸也該出去透透氣了,父子倆一起讓陽光殺菌一下。否則我怕你們再繼續宅在家裡,頭頂會長出香菇。」

  香菇?床上的穆東靖直搖頭,一臉懼怕。

  讓穆爾松看了只能苦笑。「好好好,等小東東病好了,爸爸帶你去遊樂園曬太陽,就不會長香菇了。」

  穆東靖笑了,終於認份的閉上眼睛休息,那乖巧可愛的模樣令兩個大人忍俊不禁。

  就在這時候,穆爾松家裡的電鈴突然響起,讓卓巧曼差點當場跳起來。

  「我去開門。」怕電鈴聲吵醒孩子,三人中唯一健康的她三步並作兩步的往樓下沖。

  打開門,是住在附近,一向會來她麵包店買麵包的福嬸。

  想不到福嬸也和穆爾松有交情、會來串門子,她有些意外地直覺問:「福嬸,你找爾松嗎?他現在生病了……」

  「我是來找你的啦!」大嗓門又熱心的福嬸泰然自若地脫鞋進入他家中,好像進自家廚房一樣。「我家孫子吵著要吃麵包,我才想說你的麵包店怎麼三天沒開門了,擔心你出什麼事,所以過來看看。」

  還沒等她說話,福嬸又自顧自地道:「結果你不在家!我想你常常和穆先生父子混在一起,就來這裡找,果然你就在他們家。」

  「因為爾松和小東東生病了,所以我過來照顧他們。」對於讓麵包店的忠實顧客撲了空,她難免有些歉意,「過兩天我的麵包店就會重新營業了,不好意思讓你白跑這麼多趟。」

  「沒關係啦。」福嬸左顧右盼了下。這棟透天厝算是社區裡有錢人住的房子,她在這裡生活幾十年,還沒有機會進來看過呢。「只是你一個女孩子,也要注意一下,老往別人家裡跑,傳出去不好聽啊。」

  「呃,福嬸,你是說我太打擾別人了嗎?」卓巧曼沒有聽出個中意涵,「我會注意這一點的。」

  「不是啦。」真是個傻女孩。福嬸笑著搖頭,「你是一個年輕的單身女孩,穆先生則是帶著個孩子的單親爸爸,你老往這裡跑,有一些比較多嘴的人會說得不太好聽,像是你倒貼之類的話,你要好好想清楚啊……」

  隨著福嬸的話,卓巧曼的表情變得有些沉凝,臉上的笑容也僵了。

  此時身後突然傳來穆爾松的聲音,讓她和福嬸兩人都嚇了一跳。

  「福嬸,你多慮了。」他有些氣虛地由樓上走下來,有意無意的擋在她面前。「巧曼是好心幫我們父子的忙……」

  想不到他這一解釋,反而令福嬸眉梢一揚,「你們兩個是不是在一起了?否則怎麼好像很要好的樣子?」

  卓巧曼心裡一跳,望向穆爾松,卻見他搖了搖頭,她的心頓時跟著一沉。

  明明他這反應在意料之中,但她心裡還是被割了一刀,有種難以忽視的疼痛。

  「真的沒有?」福嬸還是不相信,因為她總覺得他們之間彌漫著曖昧的氛圍。而穆爾松身擋在卓巧曼身前的舉動,也是一般男人保護自己女人才會有的行為。

  「真的。」他一派輕鬆的解釋,試圖淡化福嬸的疑慮,也像要說服自己。「而且巧曼這類型的女生不是我的菜……咳咳咳……我是說,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這番話,令卓巧曼原本殘存的笑容完全瓦解,不自覺露出受傷的表情,忘了掩飾,幸好穆爾松在她身前,看不到她的傷心。

  他果然不喜歡她呀……說得這麼直接,就像當頭敲她一棒,殘忍地讓她心碎了,她卻只能默默接受。

  本來就只是她一廂情願的單戀,她愛他並不代表他也要愛她。她為他們父子做的一切都是自願的,並非想收買他的愛情,所以聽到他間接拒絕她的話後,她心很痛,卻只能藏在心中讓自己知道。

  福嬸沒注意到她的反常,只是語重心長的勸道:「算了,如果你們有在一起,就早點結婚平息流言;沒有的話,我倒可以替巧曼做個媒,介紹一些好人家的子弟給她,省得她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子一天到晚被別人說閒話。」

  想到卓巧曼遲早會投入另一個男人懷中,穆爾松心裡一陣不舒服,但表面上還是嘻嘻哈哈的說:「沒這麼嚴重吧?福嬸如果能把她嫁出去,我一定會包個大紅包給你,順便刻一塊匾額送到你家。」他像平時那樣開玩笑,卻不知身後的人兒心已痛到麻木,還自以為幽默的用手肘往後輕頂她的手臂。「你猜我會刻什麼在匾額上?」

  她深吸了口氣,咽下喉頭的一股酸意,才抽搐著臉回答,「惠我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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