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風光 > 夫人的暴力美學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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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尋趁勝追擊,根本不給豐親王反應的機會,他隨即對夏暉行禮道:「皇上,臣也有本要奏!」 夏暉其實很想將這件事情在這裡打住,但在文武百官面前,他不好太過袒護自己的親弟弟,所以也只能無奈地道:「你說。」 「臣因為察覺轄內大忠漕運行行為有異,故設法拿回運送輜重之權利,由官營漕運行負責,以便調查。後來臣發現,大忠漕運行竟悄悄行那走私人口販賣、采生折割斂財之事,當時由京軍統領帶隊親自抓捕那大忠漕運行洪姓當家,以及一干大忠漕運行相關人等,更救出四百餘名誘拐自全國備地的孩童,皇上可親自詢可京軍統須,便知臣絕無虛言。」 采生折割,簡單來說便是將誘拐來的兒童弄殘,或弄成各種各樣的畸型,向群眾展示用以斂財,或者丟到大街上利用他人的同情心行乞,手段十足的殘忍。 不給夏暉多開口的機會,怕他蒙混過去,上官尋一口氣將事情說完。「臣一直知道,大忠漕運行背後的金主其實就是豐親王,所以一向對他們壟斷北方漕運事業睜一隻眼閉一眼,此事大忠漕運行的洪當家可作證。同時臣也抓到一名人牙子,他親口說出他背後的靠山就是豐親王,他手上也有與豐親王通信的證據。有監於大忠漕運行所行之事著實泯滅人性,臣不得不舉發豐親王,請皇上明監!」 夏暉還沒開口,豐親王那張臉已經忽青忽自,大聲叫道:「你胡說!」 「是不是胡說,等皇上看過人證物證就知道了。」上官尋振振有詞,也不管夏暉臉色變得多難看,「皇上,那名人牙子告訴臣,這次買賣孩童的收益,早已交給了豐親王,所以皇上若速派人至豐親王府調查,必能查到王府內有來源不明的大筆進項!」 「他騙人!本王根本還沒拿到……不,本王是說,他血口噴人!」豐親王已經亂了陣腳,而他脫囗而出的話,其實已經證明了他的犯行。 上官尋會說得那麼自信,也是因為他很清楚瞿豪軍庫裡被偷走的十萬兩根本是運送到了豐親王府,畢竟就如豐親王所說,那麼大一筆錢財,不可能無聲無息的消失,只要運送就定會有暴露的可能,所以皇帝去查,絕對能查出這筆來路不明的錢,而且豐親王還百口莫辯。 至於軍庫裡原本短少的那些款項和軍需,自然是由呂三興補足,他做人牙子生意多年,賺了不少,雖然這筆錢剝了他好幾層皮,卻還是吐得出的,也更讓他心生怨懟,把這筆賬算到了豐親王頭上。 因此今日朝會之上,瞿豪與上官尋本就信心滿滿,進知道豐親王那個蠢蛋會這麼快出招,上官尋乾脆順勢將了他一軍。 夏暉不是笨蛋,隱約知道這其中必有蹊蹺,不過上官尋言之鑿鑿,豐親王的態度顯然很有問題,對此,夏暉不是沒有怒氣,豐親王所做的事,在滄海國可算是重罪。 只是自己的親弟弟、滄海國的王爺,居然敗在一個七品小官身上,而且這個小官還跟自己關係匪淺,更是開國元老上官家的後人…… 這種種因素都惹得夏暉更加惱火,因此明知豐親王有錯,卻硬是和稀泥道:「朕知道了,豐親王先關押在宮裡,待朕派人至豐親王府查清楚後再做定奪。至於瞿大將軍與上官愛卿自是被誣陷的,對滄海國及朕忠貞無疑,朕會著豐親王做出相應賠償,此事以後休得再提!」」 「……本季南方在紡織產業部分,收入八十三萬餘兩,客棧酒樓等收入一百八十一萬餘兩,農作物收入一百五十萬兩……總計一千三百五十一萬兩,這還只是南方部分。另,本季西方的乳品及畜牧業收入——」 禦書房中,只有上官尋及夏暉,所有官人護衛全都退下,前者正滔滔不絕地稟報這一季夏暉名下所有產業的總收入。 過去一般都是上官尋暗地來到京城,私下向夏暉稟報,然而這次瞿豪及上官尋被豐親王指控,因此來到京城,他便趁著這這機會順便將這件事情辦了。 然而夏暉顯然心不在焉,一直用奇怪的神情看著上官尋,直到上官尋將所有的話都說完了,那些如天文數字般的金額,卻沒有一個字進到夏暉的耳中。 他不說話,上官尋也不急,安靜地等著夏暉有所反應。 終於,夏暉像是大夢初醒,表情複雜地對上官尋說道:「過去朕要是聽到你又替朕賺了這麼多銀兩,必會喜上眉梢,然而今日朕卻無此心思,你應該知道是什麼原因。」 「是因為豐親王的緣故?」上官尋雖是疑問語氣,但心中早有了底。 「那是自然。」夏暉歎了一大口氣,望著上官尋,「你壞了豐親王的財路,他當然會報復你,可是你的反擊未免太強烈了些,雖說豐親王犯的罪,即便要處死他也不過分,但他畢竟是朕的親弟弟,難道朕就真的可以殺死他,讓史書為朕添上一筆無情嗜殺的記錄嗎?」 如此暗示,上官尋這樣的聰明人應該已經懂了,只要他不追究,甚至願意輕輕放下,在百官面前說豐親王罪不致死,就等於讓夏暉有臺階下,不必真的處死豐親王。 不過上官尋的態度,卻出乎夏暉意料的強硬。 「稟皇上,這次臣寧可從暗處跳出來,得罪一票與豐親王有利益糾葛的高官權貴,正是因為這豐親王罪大惡極,不僅僅違背了道德良知,更觸犯了皇上的皇權。一個不小心,他幹的事可能都會顛覆朝政,所以臣認為不可輕饒。」 「怎麼說?」夏暉面容一肅。 「臣有豐親王與人狼族勾結的證據。」上官尋態度堅定,「就是因為看在皇上的面子上,臣才沒有在大殿之中、在百官之前驟然提出,否則那當下,豐親王不死也得死了。」 「是什麼證據?」夏暉急了,心直直往下沉。 「臣不是逮到了那名與豐親王接頭的人牙子?他說豐親王不但請他在滄海國購下健康的孩童,更透過他與許多大型鑄造坊合作,用豐親王提供的大量金屬礦製作武器。可是這些武器哪裡去了?據說那些武器的數量,將全滄海國的軍隊全武裝起來用三年都夠了,但皇上可有聽過任何武器裝備強化到了我國的軍隊?」 「你的意思是……」夏暉好像有些懂了,臉色越來越難看。 上官尋繼續不疾不徐地說道:「我們滄海國絕對沒有這麼豐富的礦藏,最有可能的就是從人狼族那裡得來的。當初臣查抄大忠漕運行時,發現有異常的大筆款項進出紀錄,經臣追查,豐親王只怕每年皆有收受人狼族的饋贈及大筆賄賂,然後人狼族與豐親王裡應外合,人狼族得到豐親王替他們製作好的武器,然後人狼族的商品便可以輸入進滄海國。臣一直想,也就是如此,人狼族才能一直保持戰備精良的狀態,這場仗才會打得這麼久,如此勞民傷財!」 上官尋沒有假造證據,他說的十有八九是真的,其實他一直懷疑這件事,也暗中追查了許久,更得到許多決定性的證據,只是過去他沒有扳倒豐親王的理由,這次豐親王惹火他不說,更自己遞出把柄,剛好讓他逮著機會將這件事給辦了。 「有這種事?」夏暉面色鐵青。如果事實真如上官尋所說,豐親王的財源除了販賣人口,還有從人狼族那裡收賄,將他們的礦石在滄海國內製成武器,再運回給人狼族,那處死他十幾次都情有可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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