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風光 > 富貴憨夫 | 上頁 下頁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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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不要揭什麼蓋頭!我不要少奶奶!」費雲昇胡鬧的聲音幾乎到了月初面前,突然莫名其妙眼前一亮,只見蓋頭胡抓胡扯被掀開了,讓她對上了一張俊朗的臉。 月初敢說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俊的人,眉是眉、眼是眼,長相英氣煥發,可惜的是眼神帶著稚氣與不耐,破壞了整體的協調。 這就是費雲昇如此俊朗的人才竟成了傻子,真的太可惜了呀! 在感歎驚豔之餘,月初仍難掩內心的緊張,畢竟她不是真的淩心蘭,雖然說費府應該沒人見過淩家小姐,她還是很怕被認出來。 這對剛拜完堂的夫妻面面相覷了一陣,一旁的隨從忍不住尷尬地插口道:「少奶奶,我叫阿六,是少爺的隨侍。剛才那……你別介意,少爺、少爺不懂事,又怕生,所以這會兒脾氣大了點,等他跟你熟了就好了。」 聽到這話,月初才松了一口氣。這阿六是真將她當成淩心蘭了! 看著費雲昇一臉苦相,月初不由得心軟,再加上她的落跑大計可不能被破壞,便好心地道:「阿六,我沒關係的。費少爺……呃,夫君他既然不想睡這兒,那就讓他睡原本的房間吧,同房……這事可以等以後熟了再說。」 阿六聽到這般善解人意的話,動容地喚道:「少奶奶,這不成的!」 洞房花燭夜新郎官不睡新房,代表新婦不受待見,可是會受人議論的。而少奶奶剛嫁進門,竟是如此通情達理,根本和傳說中的嬌縱囂張不一樣,大家都誤會她了。 就像大家都歧視少爺是個傻子,但少爺傻得很可愛,傻得很討喜,更是傻得很「厲害」,只是外頭的人不知,足見流言之誤可是會毀人一生的。 他阿六忠心為主,怎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呢?於是他義正詞嚴地道:「少奶奶,少爺不能讓你受這種委屈,他今日必定要睡在這裡,我們費府絕不會讓少奶奶受外人的編派。」 「但是他……他若不從,總不能將他綁在這裡吧?強迫了他,明天他鬧起來,我還不是要受人編派?」口中說得好聽,事實上月初卻希望這兩人快走。「所以,讓他先睡他熟悉的地方吧?」 兩人對話至此,一直默默不語的費雲昇突然眼睛一亮,笑盈盈地朝著月初道:「你是好人!」 看見他如陽光般的笑容,月初忍不住紅了小臉,訥訥地道:「我本來就是好人啊……」否則怎麼會被淩心蘭硬架著上花轎,來到這個鬼地方? 「你是好人,我不討厭你。」費雲昇突然伸出手,在她臉上摸呀摸的,像要將她的模樣深深記起來似的。 月初從小到大哪裡有被男人這般「調戲」的經驗,她只覺得自己臉熱得像顆紅透了的柿子,心跳得都快躍出胸口了,只能結結巴巴地道:「你……你……我臉上抹了粉,你會沾上的……」 她不說則已,一說,費雲昇直接一把抱住她,俊臉變本加厲地在她妝容精緻的小巧臉上磨蹭,就像個孩子在向大人撒嬌似的。 「你抹粉,我也要抹粉。」費雲昇似乎覺得這樣很好玩,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氣,以及嫩滑的肌膚很吸引他,讓他貼著不放手了。 這下月初不僅起了雞皮疙瘩,渾身都忍不住僵硬,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推開他。 即便他俊得過頭,懷抱也充滿了男子氣概,但她還是忍不住在心裡大叫:本姑奶奶可不是你的正牌媳婦,誰要跟你抹粉,我以後還想清清白白嫁人的呀! 她苦哈哈地轉向了阿六,「那個……阿六,要不要先把你們少爺拉開?」 他見到他們似乎相談甚歡,感動得差點沒痛哭流涕,哪有可能從中作梗再把他們分開? 「不不不,少奶奶,少爺今兒個就睡這兒,那小的先離開了。」阿六笑嘻嘻的說,見機就要退下。 誰知這時候的費雲昇腦袋卻又靈光了起來,突然鬼叫:「不要!阿六我不要睡這裡,我要自己睡!我要睡我的房間!」說完,還不待人拉,自己就放開了月初,轉身往外走。 「少爺!你不能走!」阿六連忙又想拉住他。 但這會兒費雲昇走得急,阿六隻能夠抓到他的衣角,被他這麼急吼吼的走勢一帶,阿六一個猛虎落地勢就趴到地上,只能改抓住他的腳。 費雲昇順手往桌上一按,借力把鞋給脫了,阿六一個沒抓好,鞋子竟然飛了起來,直直落在看傻了眼的月初懷裡。 而這時候,費雲昇也已從容的逃走了,阿六只能從地上狼狽的爬起來,忙向外頭追去。 直到他們走遠了,月初才回過神來,無言地望著懷裡的鞋子。這主僕倆到她這裡演了一出天子起義,當老大的帶頭胡搞一通飄然而去,還吃了她一頓豆腐,究竟是哪門子的洞房花燭夜啊? 難怪淩心蘭要逃婚了,這要不逃,豈不是比費雲昇還傻? 月初心頭一動,連忙把手上的鞋給扔了,轉頭就要找桌上的包袱,然而當她定睛一看,桌面上空空如也,地上也沒有任何東西掉落,她整個人瞬間呆住。 回想起剛才的畫面,他們主僕二人沖了進來,接著一陣胡攪蠻纏,費雲昇又領頭沖了出去,接著腳被抓住,他為了脫鞋子,將手按在桌子上…… 是了!她的包袱,肯定是那時候被費雲昇順手帶走了!這傻子倒是挺會選東西的,居然一個照面就把她幾年來的積蓄席捲一空,只留一隻鞋子給她。 月初喪氣地坐回床上。在拿回包袱以前是肯定走不了了。 唉,這演的哪裡是天子起義?根本是偷龍轉鳳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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