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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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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扭轉邪氣成祥瑞 元熙真人一入宮,隨即開壇作法,為天下蒼生求來了今年的初雪,瑞雪兆豐年,如此好預兆,自然讓皇帝喜不自勝,也更重視元熙真人,對他信任有加,連卜算國運之事都求到了他身上,可以說元熙真人如今隱然取代欽天監,雖沒有官位,地位卻在眾官之上。 為了這件事,年後借著拜年為由,蔣聰又特地尋來鳳翔侯府,一進到華惟深的書房,他先左顧右盼,看得華惟深臉都綠了一半才乾笑著坐下,說起來意。 「……什麼召來初雪,瑞雪兆豐年,我看就是狗屁!他只是剛好搭上了這時間,每年也都差不多這時候下雪,但凡找個有經驗的老農都能依天候看出十之八九!」 「現在陛下已經被元熙那老賊蠱惑得昏頭了,不只問他國運,問他政事,甚至身體有所不適都越過了御醫讓元熙為他煉藥強身……也是那老賊運氣好,陛下吃了他的丹藥沒事,病還好了起來,結果反而對他更加深信不疑。」 「如今因為元熙老賊的一句預言,說什麼今年不宜大動干戈,國事需穩中求進,所以原訂於今年入春後要推行的新稅制度就這麼延宕下來,明明南方的土地清查已經完成,就等新一季的收成試行新稅制,偏偏因為元熙老賊的讒言,過去我們努力了這麼久,不知要什麼時候才能看得到結果……」 越說,蔣聰看華惟深的表情就越古怪,彷佛只差沒直言你怎麼就迎回這麼一個枉道事人的無恥傢伙。 其實百官中這麼想的可不只蔣聰一人,只是蔣聰私下與華惟深交好,所以隱諱地點明這一點,而不是指著他的鼻頭大罵。 華惟深卻是榮辱不驚,氣定神閑地說出了一段不為人知的秘辛,讓蔣聰聽得呆若木雞。 「朝中文武也不都是傻的,難道不會懷疑怎麼會憑空鑽出一個元熙真人?」華惟深想到元熙真人仗著自己必受聖眷,毫不掩飾流露出的本性,就是一陣冷笑。「這個元熙真人,是五皇子得到了夢兆,謂南方有三清轉世之高人現身,將此夢告知皇后,皇后先派人至贛省查了才挖出了元熙真人的存在。」 五皇子?皇后?蔣聰心念一轉,想起皇帝率百官迎接元熙真人時五皇子表現出的謙卑,臉色不由難看起來。 「這個元熙真人在龍虎山還算小有名氣,不僅能憑風化雨,還能掌控無根之火,說是道法神奇,天降奇跡。你不覺得……」華惟深斟酌了一下用詞,「很有趣嗎?」 蔣聰都氣笑了。「當然有趣!那不就是變戲法?廟會趕集時到最熱鬧地方看,那些耍玩意兒的人不僅能化雨、玩火,還能擔水緣繩、一葦渡江呢!」 他有些氣急敗壞地看著華惟深。「你說陛下怎麼能夠讓這樣道貌岸然的老賊幾乎把持著朝政呢!」 「元熙並沒有什麼真才實學,他靠的全是一張嘴,能夠做到讓陛下對他深信不疑,可不是耍耍把戲就可以,背後必然有人教他。」華惟深沉聲道。 蔣聰也是個聰明絕頂的人物,否則豈會年紀輕輕就做到戶部侍郎的高位,華惟深都說成這樣了,他自是一點就通。 「難怪……難怪那老賊一上手就是先阻了新政的推行!」蔣聰頗有些咬牙切齒。 「我說過,黨爭的部分我不參與,能否成功要靠你們自己。」華惟深再次表明了自己的立場,接下來話鋒一轉,卻是多了股寒意。「但你方才提到了陛下用了元熙真人煉出的丹藥,這點我也有所聽聞,根據我打探的結果,元熙真人哄著陛下要共謀長生之道,所以陛下命我派人全天下搜羅各種珍貴的煉藥藥材,這件事暫時被我擋了。」 「什麼?長生之道?」蔣聰忍不住站了起來,語氣都激動了。「帝王沉溺于尋求長生,那可是國之將亂的徵兆!」 「所以背後支持元熙真人的人,只怕所求甚大。你說得沒錯,接下來朝政免不了要亂一陣子,你可得穩住了。」華惟深倒是很鎮定,這也是他對自己能力所擁有的自信。「我雖無法阻止陛下寵信元熙,但當元熙禍亂黎民百姓時,我會出手。」 原本還著急上火的蔣聰聽了這話才慢慢冷靜下來,華惟深既然要管這件事,就不會放任元熙真人禍害百姓,他對華惟深的信任,恐怕比華惟深對自己的信任還深。 所以他放鬆了,也終於能露出笑容,恢復風趣本性,馬上又忍不住嘴欠起來,「你家那個小雪丫頭呢?」蔣聰一副可惜的模樣。 「你問她做什麼?」聽他問起小雪,華惟深身上隨即多了幾分冷冽,明知道蔣聰語帶調侃,只是開開玩笑,但他就是不想聽到旁人覬覦她。 「沒什麼,養養眼羅。」蔣聰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我每日上朝上衙,看到的都是那些比狐狸還精的老頭子,好不容易來到你這裡,若能見見單純美麗的小雪姑娘,總能夠平衡一下。」 「她不在。」身為華惟深的侍婢,自然不可能不在,他這是睜眼說瞎話。 不過別說是蔣聰,華惟深自己這陣子因為忙碌,在府中也沒待上幾日,都沒能好好看看小雪。就算難得回府,那丫頭不知是還在害羞還是鬧了彆扭,服侍時總是匆匆來去,連話都說不上一句,連他刻意放了幾顆蘋果引誘她也沒用,加上銀狼那叛徒每每主動來替她叼走幾顆,簡直令人氣結。 蔣聰見華惟深似是負氣的回應,然後就一臉深思,還當他生氣了,馬上見風轉舵地奉承道:「無妨無妨,看不到小雪姑娘,看看你鳳翔侯也是一樣的,侯爺的美貌可也是冠蓋京師,自從你上朝開始改穿紅色蟒袍,幾乎所有宮女的眼睛都黏在你身上,迷倒了一票小姑娘家,上回我還親眼看到嘉善公主對你示好不是……」 華惟深無語瞪他。 蔣聰調侃也是點到為止,怕他大發飆,便識相地道:「好好好,我懂你的意思,我滾就是了。」 語畢,他當真起身要走,想不到在快踏出大門時,華惟深有些遲疑的聲音卻飄過來—— 「真的能迷倒小姑娘?」 蔣聰險些沒踢到門檻摔個大馬趴,連忙半蹲穩住身子,用著詭異的姿勢瞬間回頭,懷疑自己應該是聽錯了。 華惟深卻是認真地看著他,問出這樣不要臉的問題,臉上竟沒有一絲心虛。 蔣聰隨即聯想到他為什麼會這麼問的理由,這會兒又不想滾了。 他站直了身,拍拍弄皺的衣服,雙手背在身後,下巴微昂,想不到他也有對華惟深指點江山的一天,當下覺得自己都玉樹臨風起來。 「可以可以,聽我的沒錯,我告訴你,你只消穿著那身蟒袍,少有女人不多看你一眼的,在小姑娘被你迷住時多說兩句好聽話,那她就跑不掉了……」 華惟深於年節期間,不過只在府中待了一日,而那一日還被蔣聰佔據了大半天,之後他便又離開侯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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