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風光 > 嫡女貴妾 | 上頁 下頁 |
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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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兩人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皆是一驚,齊齊轉頭看向門外,果然看到宋知劍穿著紫色官服,背著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感受到他渾身的凜冽。 「宋知劍?你怎麼進來的?」劉氏驚叫起來。 梁秋蓮的反應卻與母親截然不同,她直接忽略了宋知劍方才說的話,一臉驚喜地笑道,「三郎可是來找秋連的?」 若是平常,宋知劍根本不會搭理這對母女,但他今天好心地大發慈悲,冰冰地道,「宋某今日是奉皇上之命來相府辦事,怡好聽到你們在談論宋某的小妾,真是趕巧了。」 「這……」劉氏有些尷尬,但更多的是心慌,她們談的可是殺人的事啊!「只是開開玩笑罷了……」 梁秋蓮卻不覺得那有什麼了不起的,區區一個小妾,就算這回沒殺成,等她成功嫁入勇國公府,轉眼就將甄妍發賣了。「那只不過是個小妾,三郎無須如此介懷。」 「宋某的確不介懷。」宋知劍看著這對母女的目光,像是在看兩個死人。「反正相府都要被抄家了,再添一樁蓄意殺人也不是什麼大事。」 「你說什麼?」劉氏倒抽了一口氣。 「抄家?三郎你這開玩笑的對吧?」梁秋蓮的媚笑卻是僵在了臉上,終於轉為鐵青。 「為什麼相府會被抄家?」 「梁相……噢不,他現在應該已經被免官了。梁祥于皇上南巡之時,安排刺客,蓄謀害皇上,這個罪名足夠讓他被抄家了。」宋知劍難得跟這對母女這麼有耐性地解釋。 「不可能!」梁秋蓮一口否認。「爹沒有理由做那種事。」 「如果是與先太子有關呢?」 「先太子?」梁秋蓮一頭霧水,但餘光瞥到母親突然發白的臉色,她整顆心都涼了。 「娘,這是怎麼一回事?」 劉氏欲言又止,這是要如何與女兒解擇?更不用說宋知劍還在這裡。梁祥的事她也是一知半解,只是偶爾聽到他似乎和什麼貴人有接觸,提到了先太子。 先太子,多麼敏感的人物啊!她當時怎麼就沒有提醒梁祥呢? 「請兩位和宋某走一趟吧!」這句話宋知劍還算客氣,下一句話眼中卻射出精光,冷厲地道,「你們不會希望宋某出手相請的。」 他話一說完,房內的母女馬上聽到外頭亂哄哄的聲音越來越大,都是那些奴僕婆子的求聲。 她們忍不住由敞開的門戶往外看,府裡的細軟一箱一箱的被抬了出去,那些負責抄家的人,分明都是皇帝禁衛的飛騎軍啊。 所以,皇帝真的對他們梁家動手了?劉氏嚇得腿一軟,癱坐在地上。她的好日子到頭了嗎?劉氏心思紛亂,但腦袋又像一片空白,她的目光落在了桌上那半塊還沒吃完的胡餅上,空洞地想著,她這輩子還有機會再吃到嗎? 而梁秋蓮則是瞪大了眼,不相信自己會落到這個境地,更不相信宋知劍會這麼無情地對待她,眼前這個紫衣男子,如此挺拔俊朗,清貴如同天上的月,就算做的事如此殘酷也不減風度翩翩,他該是喜歡她的啊!怎麼可能對她冷眼待呢? 不想再與這對母女糾纏,宋知劍微一抬手。「來人,將梁祥的妻女拿下!」 外頭進來了幾名飛騎軍,很快地制住了劉氏及梁秋蓮。 劉氏因為太過害怕,根本沒有一點抵抗,但梁秋蓮卻是猛力地掙扎,完全失了她一向自傲的大家閨秀風範。 「不!我不要,你們不要抓我!」梁秋蓮尖叫著想去抓那些飛騎軍的臉,但手卻被反綁在背後,她淚眼看著宋知劍,仍抱著一絲求生的期待,「三郎你不會對我這麼狠心吧?我爹做的事我根本不知道,你……你不應該抓我……」 詎料,宋知劍並沒有絲毫憐惜,只是淡淡地道,「帶走。」 說完他便轉身要離開,想不到梁秋蓮大哭了起來,那聲音尖銳得連抓住她的飛騎軍都受不了,皺起了眉頭 「三郎!你不要丟下我!你不能看我死啊!我可以為你做牛做馬,我也不當你的正妻了,我當你的妾好嗎?再不然當你的婢女也可以,你不要抓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宋知劍停了步。 「很可惜,梁小姐,這回不能如你的願。」他慢慢地回頭,看著她的目光,卻如深潭般沉一般冷。「在你第一次出言侮辱宋某心愛女人之時,已經決定了你的死期。」 梁祥由一介白身到權傾天下的相爺,一呼百諾,在朝中呼風喚雨,曾經是寒士子們崇敬的對象,如今涉嫌弑君被逮,相府抄家,以梁相爺為中心的一黨人馬也迅速垮臺。 平時只是逢迎梁相並未受重用的,如今連忙撇清關係,撇不清關係的就用各種方式避禍,辭官隱退,上書自貶,什麼招式都使出來了,朝中一陣大清洗,風氣竟是變得清新了不少。 雖然宋知劍在這件事情上並不出風頭,明面上的調查是由大理寺進行,宣讀罪狀則是皇帝親自來,但每個人都心知肚明,其實把梁相這座大山剷除的人就是宋知劍,皇帝對其寵信可見一斑。 以前還敢跟宋知劍作對的人,現在全龜縮了起來,有些想借機巴結,卻發現宋知劍油鹽不進,對誰都冷淡,甚至還有直接到勇國公府送上女兒的。 宋振邦及徐氏也不得罪人,只是請甄妍出來露個臉彈一曲,聲明這個是宋知劍的愛妾,只要才貌條件比她好就可以入府。 饒是如此,也瞬殺了京城一批千金小姐,要知道連梁秋蓮那種精心栽培,至少在外頭也是無可挑剔的貴女,在甄妍面前只有吃癟的分,看來除非是公主郡主,否則宋知劍靠甄妍還可以快活好一陣子。 梁祥一家人被打入天牢,只消罪名一定,便擇日斬首,家產充公。 所謂樹倒猴猻散,沒有人敢冒大不韙去探望梁祥,可是宋知劍卻在一休沐日時帶著甄妍,低調地進了天牢。 在打點過牢獄後,宋知劍與甄妍來到了一間牢房之外。 這間牢房在天牢的最深處,精鐵大門緊緊鎖著,只有一個小小的天窗可以看到外面的光線,裡頭除了一個石床和恭桶,什麼都沒有,而梁祥正雙目無神地坐在石床上。 一向講究體面的梁祥穿著肮髒的囚衣,原本的一頭黑髮不過幾天時間已見斑白,散落在肩上,面容枯槁,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樣子。 宋知劍讓人開了牢門,領著甄妍進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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