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風光 > 嫡女貴妾 | 上頁 下頁
二十九


  「岑明書,去年南京府鄉試解元,今年春闈中第,殿試一甲第一,此等之士該是出類拔萃之輩,怎地眼光如此短淺,竟連甄妍梳著婦人髻都看不出來嗎?」

  「什麼?」岑明書被這麼一打岔,才正視起宋知劍的存在。「你是誰?」

  「我是她夫君。」宋知劍語氣沒有什麼起伏,但一股氣勢卻是油然而生。

  岑明書這才驚覺甄妍的變化,他方才乍見她太過興奮,確實是沒有注意她的婦人裝束。

  「這……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你只是她父親教過兩年策論的學生,與她或許有數面之緣,如何就覺得自己能管她的事了?」宋知劍雖然不凶,但話中的意思可是萬分淩厲。

  甄妍卻聽出宋知劍是真的不高興了,芳心裡居然有一點竊喜,但又有些不安。不知道他這難得的情緒表露,是不喜歡自己妻子被人覬覦,還是純粹為了他身為人夫的尊嚴問題?

  「我尊敬老師,對於甄姑娘自然……自然敬她如妹。」岑明書也知道自己立場單薄,但他有他文人的傲氣,宋知劍如此不留餘地的指控,令他不悅,也就本能頂回去。

  「你既來祭悼你的老師,那麼敬意就要用在對的人身上。」宋知劍可是一點面子也不給他,不過依兩人目前的身分地位,他也不需要多忌憚就是了。

  於是他帶著甄妍,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要離去。

  被輕視至此,岑明書真的動怒了,他對著宋知劍的背影大聲問道,「敢問閣下是誰,憑與老師的情誼,我也該明白自己視為妹妹的姑娘所嫁何人?」

  「京城宋知劍。」倒是沒有一點隱瞞,宋知劍拋下了自己的名字,帶著甄妍大搖大擺的離去。

  宋知劍?好熟的名字……岑明書皺眉苦思,他雖是今科狀元,畢竟仍在等待分發官位,尚未真正出仕,所以認不出在百姓面前十分低調的御史大夫也是情有可願。

  岑明書不得不承認宋知劍的氣勢不凡,儀錶出眾,而且那人方才還一口氣就說出自己的背景,代表他對京城消息很是通曉,同時言語犀利,絕非什麼平民百姓。

  他很認真的去回想京城裡姓宋的有幾個大戶人家,還得養得出那麼傑出的後輩,突然想到某個一家彪悍的武將世家,似乎出了個才子,他的心頓時涼了一半……

  另一頭已經離開的宋知劍夫妻之間的氣氛卻是有些詭異。

  宋知劍自從見過岑明書之後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雖然他平時就很沉默,但是甄妍很明顯的感受到這次不一樣,他的情緒並沒有表面上那麼平靜。

  她知道,是她該開口的時候了,而且她也有種預感,他在等她說些什麼讓他消氣。

  於是她停下了腳步,認真地解釋道,「你不必在意岑明書的,我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甚至稱不上熟識。」

  「但他卻很在意你,甚至有意求娶。」宋知劍也止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顯然餘怒未消,只是在他臉上卻是化成一片冰冷。

  「我也不知道他竟有那種想法啊。」甄妍也覺得自己很無辜。「若是有意求親,當初他總該和我父親提過,可是我從沒聽過父親提到這方面的事。」

  就算岑明書真的表示過什麼,依甄妍可能的身分,甄平也不可能讓她隨便嫁出去,不讓她知道也很正常的。宋知劍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你覺得很可惜?」

  「可惜什麼?」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可惜自己錯過了新科狀元。」宋知劍努力讓語氣變得平靜,可是他語裡那種酸溜溜的意味卻是清楚地傳到了甄妍心裡。

  她抬起頭來對上他的眼,突然領悟到這種內斂的男人彆扭起來只會猛鑽牛角尖,要是不好好開解,以後處理起來可能會麻煩十數倍。

  她突然噗嗤一笑,態度變得撒嬌,親昵地拉著他的袖子。「我的夫君可是王朝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狀元,人稱神童宋三爺,官拜三品禦史大,還是皇帝面前的大寵臣,我會去在意今年狀元是誰?在今日以前,我連岑明書在幹什麼都不知道呢。」

  她這招拍馬屁很顯然地奏效了,宋知劍原本犀利的目光頓時變得柔和了一點,甚至還含著毫不掩飾的自得。

  瞧著他得意的樣子,她笑得更甜蜜了,甚至大膽地踮起腳尖,在他臉頰旁印下一吻,說出了她以前一定會羞死,現在卻豁出去的告白,「你應該知道我的眼中只有你一個人,方才岑明書認出我之前,我還認不出他呢。」

  不過大膽的行動之後,甄妍又有些後悔,她突然想起來他不太喜歡別人碰他,也不知道這樣會不會弄巧成拙,反而把兩人好不容易拉近一點的距離又推遠了些。

  但宋知劍只是靜靜地看看她,驀地丟了一句讓甄妍的心差點化了的話。

  「你只能是我的。」說完他竟牽起了她的手,繼續前行。

  不管她的身分究竟是什麼,他知道自己已經放不開她了,既然如此,那就緊緊抓住吧!

  正當宋知劍與甄妍的感情在江寧發展得如火如荼的時候,遠在京城的勇國公府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不好了不好了!」勇伯拿著一封信匆匆忙忙的來到正廳。

  此時宋振邦正與徐氏在喝茶談話,同時抱怨著少了甄妍的點心,這茶喝起來都少了點滋味。

  幸好甄妍多多少少教了廚娘做一些簡單的食物點心,讓府裡的膳食改善不少,否則她和宋知劍一去江寧就是好幾個月,可不讓勇國公府裡嘗過她手藝的人嗷嗷待哺等著她回來?

  宋振邦很少看到勇伯如此慌張,記得上一次好像是十幾年前征戰北方的時候,有枝冷箭朝著他射過來,勇伯如今的表情跟那個時候也差不多了。

  「什麼事大呼小叫的?」宋振邦皺眉,心中卻有種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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