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風光 > 窩在宮中當米蟲 | 上頁 下頁 |
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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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妖精到底都引朕做了什麼……」他用額頭抵著她的,對於方才的孟浪仍然不太習慣。 這女人簡直要命!明知她不是故意的,偏偏舉手投足就是魅惑近妖。 「若能讓陛下放鬆心情,妾身不介意做個妖妃呢。」言下之意是她也清楚宮中是如何評斷她的,但天生的魅力她有什麼辦法?楚茉笑了笑,聳了聳香肩,居然也有種瀟灑的風姿,「他人說我又如何?橫豎妾身不痛不癢又看不到,做的事也沒傷害誰,還是能繼續過妾身的小日子。」 是了,他怎麼忘了她的志願是在宮裡混吃等死,妖妃還不見得比米蟲來得難聽。或許他就是一直活在禮教的囹圄之中,才會對她這般隨遇而安的豁達感到特別,進而動心。 瞧瞧剛才,她不就勾著他踏碎了一片名為規矩的牆,也不見有誰因此受傷,反而他與她都感到很滿足。 她這妖妃不忮不求,不干涉朝政,也沒讓他成了昏君啊! 想通了這一切,蕭清瀾的神情整個放鬆下來,唇角噙了抹淡淡的笑意,別有深意地望著她,「即便你想不痛不癢的過自己的小日子,然朕今日幫了你,你就成了眾妃的眼中釘,以後針對你的明槍暗箭可不會少。」 「妾身不怕的。」楚茉笑嘻嘻地道:「妾身命格特殊,不怕他人的惡意。」 蕭清瀾沒好氣地望著她,「你該不會又想說你的命格萬惡不侵那件事吧?」 楚茉眼睛一亮,「原來陛下知道啊!」 「如果今日太后不管不顧,直接一刀將你了結了,不管什麼命格都來不及救你。」蕭清瀾說道。 楚茉卻不以為然,舉起纖指搖了搖,露出一抹嬌媚的笑,「那是魏太后尚來不及把惡意施展在妾身身上,顯示不出妾身那命格的特殊。若當真有人對妾身一刀劈來,肯定會發生什麼事讓他自食惡果的。」 蕭清瀾好笑地搖了搖頭,待要再說什麼,腦袋裡突然閃過呂才人爛了半張臉的事,突然間什麼反駁的話都說不出。 命理一道雖玄之又玄,卻也不是完全不可信,或許她說的會是真的呢? 冬季的京城並不太下雪,只是凍得人發顫。 這陣子對突厥的戰事節節勝利,蕭清瀾倒沒有再流連於紫雲閣,一心撲在了政事之上。 見他如此勤政,那些原本摩拳擦掌想進諫的臣子們也歇了心思。 *** 很快便來到了冬至,冬至一陽複始,是極為重要的一個節日,雖陰氣最盛,卻是陽氣回升之時,所以帝王會於冬至祭天。 寅時剛到,蕭清瀾便頂戴十二旒冕,身穿十二章袞冕,環佩、玉綬、蔽膝加身,全副儀仗及神武軍隨駕出城,抵達京城南郊的離宮。 至天色微明,他登臨明德門外的圜丘進行祀天大禮。 煙火升起,鼓樂齊響,由太常寺卿引導帝王向神明行跪拜之禮,之後執事官呈玉帛,由帝王向神明及祖先牌位行敬獻禮,爾後進俎,也就是獻上牲禮。 此後便開始初獻、亞獻及終獻禮,由帝王獻爵上香,司祝跪讀祝文。終獻之後光祿寺官員奏令福酒,帝王行禮後回歸,大典才算告一段落。 禮畢後蕭清瀾換上了通天冠絛紗袍,鑾駕儀仗回宮,迎接他的是太極殿內盛大的冬至大朝會。 冬至官員們有七日休沐,但當日他們需身著朝服入宮,平素常朝只需五品以上官員上朝,但大朝會這日,凡在京的九品官以上皆要入朝行朝賀禮,由各國使節及官員上表祝賀,諸州藩進貢。 最後便是帝王設宴,文武百官、諸侯使臣、後宮嬪妃均要參加。 蕭清瀾簡化了大宴原本該行的儀式,按例向臣下等封了賞,嬪妃按品俱坐在他身側,百官則在下首,殿中歌舞作樂,君臣同樂,好不熱鬧。 不過蕭清瀾對這熱鬧場面倒是沒什麼興趣,所謂同樂他卻從來不曾真正全心參與過,不過是看著那些虛偽的面孔來來去去罷了。 連他身邊這些嬪妃,個個坐姿優雅端正,菜只動一口,酒杯虛拿起也不曾喝,有的與大殿之下自家親眷暗中通了眼色,有的不住地向他噓寒問暖,他卻連對方的名字都記不起來。 就只有楚茉不一樣,她非常認真的品嘗著宴席上的菜色,來幾盤就空幾盤,但她的姿態並不顯粗俗,一舉一動都很有美感。 漸漸的,蕭清瀾的眼光就離不開她了。 冬日菜少肉多,難得上了一盤冬筍燉乳鴿,楚茉小心翼翼地吃掉每一塊冬筍,之後滿足地笑眯了眼,惹得她右側的呂才人白眼直飛,她卻相當自得其樂,忒沒心沒肺。 呂才人的臉好不容易休養得能見人了,即使還有些紅,但冬至宮宴這等能在皇帝面前露臉的場合,她仍是頂著一臉濃妝硬著頭皮來了。 蕭清瀾突然想到了楚茉用五貫月例不時為自己加菜的事,不由覺得好笑,這女人果然很會抓緊時機吃東西。 他伸手喚來內侍,指了指自己桌上的冬筍,說道:「賞給楚美人。」 內侍隨即恭敬地端走蕭清瀾桌面上的冬筍,然後幾個眨眼間,這碗冬筍就出現在楚茉的席上。 她愣了一下,聽內侍說了什麼,朝蕭清瀾投來一記嬌笑,還夾起一塊冬筍朝著他眨眨眼,然後又低下頭喜孜孜地開始享用這意外之喜。 蕭清瀾唇角微勾,他相信她要是坐離得自己近些,絕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將那塊冬筍喂給他。 這妖精總是有辦法牽動他的心,前幾日他才調侃她那羽毛裝飾將整個後宮弄得像養雞場似的,她今日便戴著白羽花鈿亮相了,簡直是在暗暗指控他沒眼光,她戴起來可是仙氣飄飄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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