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風光 > 窩在宮中當米蟲 | 上頁 下頁


  「春喜你怎麼了?」楚茉注意到了她的異狀。

  春喜開始覺得腹痛難忍,到了幾乎要讓她出糗的地步,於是她結結巴巴地道:「許是……許是螃蟹寒涼,奴婢吃得有點多了,想去……想去洗個手……」

  「去吧!」楚茉揮了揮手。

  於是春喜夾著腿艱難地往茅廁去了。

  看著她的背影,楚茉突然說道:「對了含香,方才我和你說到哪兒啦?大佛寺的高僧說我就是個萬惡不侵的體質,對我不好的人哪,也不需我特地做什麼,那惡意可是會被反彈回去的……」

  ***

  後宮的侍寢原有一定的規律,也就是按朔望日來排,初一到十五月亮漸圓,便由位分低的嬪妃開始,一直輪到位分高的,十五、十六兩日留給中宮皇后,而從十六開始至月末則又從位分高的輪回位分低的。

  然而這個制度到了蕭清瀾這裡被完全打破,一則他沒有皇后,二則宮中嬪妃人數稀少,連半個月都填不滿,所以侍寢完全按照他的心意,想去誰那就去誰那。

  如今他大權在握,帝位穩固,即使每個嬪妃都有不小的後臺,卻是誰也不敢在此事上對他施壓。

  當然,魏太后除外。

  那群美人兒被冊封的第一天,魏太后就特地將蕭清瀾召去,先是罵他只讓魏紅封了婕妤做得不地道,之後又要求他多多寵倖魏紅,之後母子不歡而散,蕭清瀾自然沒踏入過魏紅所在的彩絲院一步。

  打從十歲那年,蕭清瀾意外撞見當時還是皇后的魏太后與先皇的胞弟魯王偷情,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從小母親就不疼愛他,原來魯王才是她的真愛,她當年被迫嫁姶先皇,對先皇恨之入骨,又怎麼會疼愛他這個先皇的血脈?

  然而礙於親情孝道,兼之當時先皇已臥病在床,蕭清瀾只能吞下這個秘密,怕一說出來先皇就要氣得駕崩。而他與魏太后的關係卻是日漸惡化,到如今他登基之後,母子之間只要見面就是劍拔弩張,已無情分可言。

  又是一天月升日落,蕭清瀾帶著胡公公踏出兩儀殿,天已大黑,後面還遠遠跟著兩個小太監,手裡抱著一堆未批完的奏摺。

  「今晚陛下欲前往哪一宮?」胡公公彎身恭敬問道,但朝著地面的神情卻是苦的。

  蕭清瀾自嘲地一撇唇,「到哪一宮不都一樣?我這身子……也只是耽誤了那些姑娘家。」

  十歲那年在承香殿留下的印象太深刻,只要想到母親與旁人翻雲覆雨的畫面,他便為之作嘔。原以為時間久了就沒事了,直到該通曉人事的年紀,他發現自己對女人並沒有女官教導的那種興奮反應,甚至避之唯恐不及。他為此偷偷摸摸的看了些春×圖、×書什麼的,才懷疑自己是醫書中所謂的「陰痿」。

  黃帝內經有雲「陰器不用,傷於內則不起,傷于寒則陰縮入,傷於熱則縱挺不收」,意思便是小兄弟不中用,不舉者是房事過度,陰縮者是寒邪所傷,若僵直不痿者則是熱邪所致。偏他並無傷於內,亦無傷於寒,更別說傷於熱。

  他私底下也尋來了自己信任的顧太醫診治,卻診出個他身體並無大礙的結果,但無論按摩針灸或服用藥湯,均無起色,只能歸咎于心理因素了。

  連醫術非凡的顧太醫都束手無策,即使蕭清瀾英偉高大、氣宇軒昂,也不得不承認,在房事上,自己年紀輕輕的就不行了。

  這便是蕭清瀾這麼久都沒有子嗣的緣故,因為就算到了後宮,他往往是在妃子的寢宮看奏摺看到累了,連留宿都不想,再回到自己的甘露殿歇息。

  縱然他陰痿的情況始終沒有太醫署證實,謠言卻不是沒有。

  他對宮裡那些姑娘家感到抱歉,卻礙于魏太后的堅持非得選秀,橫豎進來的都是些想攀附皇室的,他便睜隻眼閉隻眼由她們去玩。

  「還是再到趙賢妃那裡去……」胡公公小心翼翼地問,這個是老相好了,口風又緊。

  蕭清瀾卻是沉了沉臉色,「趙丞相最近有些太活躍了。」

  這便是不能到趙賢妃那裡了,免得已經抖起來的中書令連尾巴都翹起來。胡公公又硬著頭皮勸道:「還是像之前幾日那般,到新進宮的嬪妃那兒歇息?」

  聽到這提議,蕭清瀾臉上更黑了,「前幾日那個鶴羽殿的,一見到朕就撲過來,朕險些讓她撲倒;還有那個臨照殿的,朕看個奏摺她能講一晚的話,衣服還不穿好;最誇張的是昨日彩雲閣那個,朕過去的時候,她連衣服都沒穿!」

  最近突厥頻頻騷擾邊境,蕭清瀾想找個清淨地方思索處理戰事,像這種煩人的,在他心中已成永遠的拒絕往來戶。

  胡公公臉都皺起來了,可憐他才二十來歲,看上去卻像四十歲的人,都是被陛下的房事給拖累的啊!看來還是得快點物色一個守口如瓶的新貨色才行。

  他絞盡腦汁回想當初宮裡禮聘進來的新嬪妃們,到底哪個不會一見到陛下就撲上去,又不會亂說話呢?

  蕭清瀾突然止步,心中浮現一個豔極的麗影,「對了,上回朕與你偷偷去瞧選入宮中的那些女子,淑景殿那個宣稱對朕沒興趣的是誰?」

  胡公公一聽,也不由眼睛一亮,是啊!那個女人口口聲聲入宮就是想混吃等死,對陛下沒興趣,聽到那些不利於陛下的話,還懂得警告別人不許妄言,這麼適合的人選,他怎麼就想不到呢?

  於是他嘻嘻笑著,細細說起楚茉的身世,「啟稟陛下,那女子是襄陵縣伯楚之騫的獨生女楚茉,母親早逝,也沒有兄弟。楚伯爺生性放浪不羈,揮金如土,有爵位卻無實權,襄陵伯府僅剩個門面撐著,府庫只怕僅僅聊以卒歲。

  「這楚才人到了婚齡,楚伯爺估計是想著家財萬貫的高門高攀不起,門戶低點的他又看不上,而女兒外嫁他又出不起像樣的嫁妝,索性送入宮中,這樣也算嫁出去了,宮裡還管吃管住。

  「反正他對權位沒有野心,不必靠女兒聯姻巴結權臣,也知陛下不好女色,認為只要楚才人低調點不出頭,皇宮就這麼養著她到安享晚年也是可能的。或許就是楚伯爺這樣的觀念及教養,才能教出楚才人那樣……呃,獨特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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