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風光 > 菜鳥皇后 | 上頁 下頁


  「二十兩?!」這次換師元兒大叫了,她瞪大了眼,連連搖頭,「不不不,這不成,要是比領頭太監領得還多,我在宮裡就不好過了。這麼著,十兩吧,這是我能接受的最高金額了。」

  兩人居然為了一個宮女的俸祿在街頭討價還價,而且出錢那方拚命抬價,收錢那方卻抵死砍價,令慕韜天覺荒謬又好笑,不過他倒真欣賞她這種個性,後來便隨著她了。「那便十兩吧。咱們走。」

  「去哪裡?」師元兒突然呆了,一方面是這十兩月俸仿佛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砸得她暈頭轉向;另一方面,太子不是解決了船行公會的事,還要去哪裡?

  慕韜天若有所思地一彎唇,「我們還沒替陸老大將船討回來。你怕嗎?怕可以不去。」

  「怕?怎麼可能?」師元兒一聽,立刻挺起了胸膛,「沖著這十兩的月俸,上刀山下油鍋我也去啊。」

  ***

  經慕韜天與陸老大打聽,得知這羅刹教在京城有個據點,便是一座人聲鼎沸的賭坊。

  京城裡的賭坊大多位於城東,說來也妙,如此龍蛇混雜的地方居然離東市相當近。可細究起來倒也不奇怪,各家賭坊背後的勢力往往是財大勢大的王公貴族或高官貴賈,離東市近也理所當然。

  何況,要讓有頭有臉的權貴們隱姓埋名地去賭,自然不能離家門太遠,路長就容易出問題,因此賭坊當然臨近權貴出沒之處。

  這日慕韜天仍是一身布衣,就這麼大搖大擺地來到城東,羅刹教的賭坊人山人海,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他大大方方地帶著師元兒進去,自然也沒人阻攔。

  他們稍微晃了一下,賭局有玩天九的,有玩骰子的,還有馬吊之類的,花樣百出,看得師元兒眼花撩亂,不禁小小聲地問著身邊的男人,「你懂得怎麼玩嗎?」

  「不懂。」他答得明快又老實。

  「不懂你還來?」她眼睛瞪得都快凸出來,香腮微鼓,好不可愛。

  他瞄了她一眼,控制自己不要去捏她那白嫩的臉頰,淡淡地道:「我只會玩一種。」這一種,還是他出宮前臨時找高毅惡補的,一般人玩可能是憑運氣,但他這種高手來玩,可就是靠功力了。

  「哪一種?」她不明白他如此信心滿滿的原因。

  他淡淡一笑,將她帶到賭大小的賭桌前。這大概是全賭坊最簡單的遊戲了,看了半晌,連原本不懂的她也看了個半懂。

  三顆骰子開盅,十點以上為大,九點以下為小。賭大小的賠一倍,賭數字的賠十倍,若是賭到豹子,那賭率則提高到三十倍。

  慕韜天先放了一粒碎銀到師元兒手中,讓她試試手氣。師元兒第一次到賭場,什麼都十足新鮮,也不客氣便把銀子押在了「大」。

  莊家搖完骰後開盅,一、三、四,八點小,碎銀轉眼間便消失在莊家的笑容裡。

  師元兒哀歎可惜地扁著嘴,見狀,慕韜天又給了她一粒碎銀,但這次他在她耳邊輕聲道:「再押大。」

  她半信半疑地照他說了押錢,果然就開出了大。她開心地大叫,又聽從他的意見大大小小押個不停,把把賺得眉開眼笑,最後甚至放棄了大小,直接把骰子押在數字上,居然也是百發百中,讓其他賭客都忍不住跟風了。

  當朝太子帶宮女到賭坊開賭,可說是離經叛道到極點,偏偏這太子見宮女臝得開心,又不斷加注讓她玩個過癮,恐怕皇帝要是知道了這事,第一個就摘了他的太子頭銜。

  不過慕韜天倒是沒在意那麼多,他只是突然領悟為何賭坊裡人人狀似瘋狂,因為贏錢和輸錢的感覺都會麻痹人心,他見師元兒這麼開心,這瞬間也覺得肩上的重擔好似都消失了一般。

  瞧這賭大小的賭桌都快被人翻過來了,一位膚色略黑、留著落腮胡的粗大漢子擠了過來,對著眼前銀兩都快疊成小山的慕韜天道:「我和你賭,如何?」

  他不對著下注的師元兒說,反而對著慕韜天說,代表他看出了這兩個狂贏的賭客根本是男方在主事。

  慕輻天見對方來意不善,心中暗自戒備,表面上仍是淡然地道:「你能代表莊家?」

  只見那粗大漢子和莊家交換了個眼色。「可以。」

  就這麼一個小小動作,慕韜天心中便有了譜。眼前此人雖然穿著漢服、說著漢語,但從他手上的厚繭可以看出他是使彎刀的。

  加上對方行止作風都頗有胡風,慕韜天幾乎可斷定此人是北方狼族無疑。然而羅刹教徒和北方狼族之間居然好像頗為熟識,還能代表對方作主,這其中蹊蹺就相當耐人尋味了。

  兩方隔著桌子互相對立,由狼族粗漢執盅,而慕韜天這次依舊讓師元兒下注,自己則站在她後方。

  此時其他賭客全都讓了開來,津津有味地看著這場難得的高手過招。

  只見狼族粗漢狀似俐落地搖了搖骰盅,實則以巧勁控制力道,接著「砰」的一聲,盅落了桌,「可以下注了!」

  師元兒望了慕韜天一眼,眼神仿佛在問他該怎麼下。

  想不到他微微一笑,居然跟她說:「你愛下哪裡下哪裡,我保證你贏。」不知為什麼,師元兒對他有種莫名的信任,於是她二話不說,將所有銀子全推了出去,而且還押在賠率最大的「豹子」上。

  這會兒,不僅狼族粗漢變了臉,圍觀眾人倒抽了一口氣,連慕韜天的表情都變得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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