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風光 > 參軍妹子護天下 | 上頁 下頁


  昨天眾將們才聽說總兵大人有事會回城裡,今日從京城來的人必會借住在衛城的總兵府,岳連霄對那些人如此反感,八成不會回去,應當會留在軍營。

  那些留營的兵將們本還以為老大不在可以輕鬆幾日,現在皮都重新繃緊了,桌上熱騰騰的飯菜也好像不香了。

  趙魯一看用膳時辰都快過了,心一橫當機立斷地道:「別等了別等了,都吃吧,就算被我們吃光,老大也不會介意這一餐飯的。老子的妹妹要從遼東鎮來找我了,我們可有十年沒見了,老子特地告了假,我吃完還要去城門口接她呢!」

  眾人想想也是,無論前景如何,自己的肚皮還是最要緊,於是也不再拘束,紛紛伸手拿肉的拿肉,舀湯的舀湯。

  就在這時候,大帳的內帳突然行出一人,穿著黑色緊身綁腿戎服,肩寬腰窄,英姿煥發,本該是邊關的大好俊兒郎,那張剛毅俊朗的臉龐卻充斥著冰冷與慍怒,令人望之喪膽,便是眾人偷偷議論的岳連霄了。

  一時之間,大帳中的肉呀湯呀全懸在了半空,眾人瞬間安靜。

  本就是用膳的時刻,岳連霄自是不會管這群人吃吃喝喝,他只是揉碎了手中的信紙,垃圾般扔在一旁,渾身戾氣地走出軍帳。

  果然是陳氏的來信,一方面要他快些告假回京娶了陳芳兒,另一方面又說他長年不近女色,怕他婚後橫衝直撞會傷了陳芳兒,送來兩個通房為他侍寢。

  光是陳芳兒這個名字已經夠令人反感,那兩個送上門來的通房更是直接點燃了岳連霄的怒火。

  岳連霄出了軍帳,直接行向了軍營裡接待外人之處。

  那也是一頂軍帳,安在軍營的營門之外,在炎熱的季節裡因為不像其他營帳那樣長期通風使用,裡頭的味道有些一言難盡,忠靖侯府派來的人在裡頭待不下去,又自恃身分,便闖進去找了趙魯等人的碴,然後就被打成狗。

  如今帳裡的人皆是鼻青臉腫,哼哼唧唧的互相抹傷藥,一邊還用著極為不堪的字眼咒駡著東北軍營裡這群大老粗。

  「什麼玩意兒!不過一群狗熊般的東西,竟敢動忠靖侯府的人,待見到侯爺,讓侯爺將他們全砍了!」

  「那姓趙的參將還說什麼咱們擅闖軍營犯了軍規,我呸!侯爺在遼東那就是王,皇帝老子的命令都可以當耳邊風,軍規算什麼東西……」

  岳連霄剛走到帳外,聽到的就是這一番話,他眼中冷光更甚,拳頭都握緊了。

  忠靖侯府若專出這樣大逆不道的廢物,那麼離滅門也不遠了。

  當他踏入帳中,原本大言不慚的侯府來人們有一瞬間的靜默,但隨即說話最囂張的那幾個管事和親衛頭子眼中露出喜色,一改方才的跋扈,滿臉都是巴結之色。

  「侯爺您來啦!您都不知道,咱們幾個在這廣甯衛大營裡被欺負慘了,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是啊是啊,我們特地為候爺護送嬌滴滴的美人們來此伺候,想不到那些人連營門都不讓我們進……」這個管事說著話,一面向站在牆角的兩名美貌侍女使眼色。

  兩名侍女也知道自己大老遠被送到遼東是為了什麼,便一口一聲爺,嬌滴滴地朝岳連霄偎了上去。

  「滾!」岳連霄毫不憐香惜玉,一人一腳將美人送到了營帳之外,接著朝著帳內張口結舌的侯府來人們冷聲道:「議論天子者,拖出去砍了,擅闖軍營者,每人領一百軍棍,扔出大營。」

  他眼神如刃,緩緩由他們身上劃過。「還留有命回京的人,告訴你們老夫人,若忠靖侯府的人再妄議天家之事或侮辱軍營兵將,本侯絕不輕饒!」

  語畢,他也不管背後的人如何求饒,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整整花了五日,中間還橫越了遼河河套地帶,趙儂終於來到了廣寧城之外。

  與高大豐滿的東北女人不同,趙儂肖似江南出身的母親,身段嬌小玲瓏,眉似遠山,唇如朱砂,眼眸總似蘊含著朦朧的霧氣,天生就該讓男人沉溺在這一汪秋水之中。

  這樣嬌柔精緻的小姑娘,立在了雄偉高聳的城門外,一襲黃色粗布薄襖裙,腰上別著羽翎裝飾的禁步,遠遠看上去有如東北雪原上的一朵冰淩花,嬌嬌怯怯,卻能在雪地之中傲然生長。

  來往的粗豪漢子們都看呆了,還有個差點撞上城門的柱子。

  習慣了眾人對她外貌的特別關注,趙儂也不惱,只是像個土包子般昂著頭直勾勾盯著這座城門,旁人或許以為她是被城門的巍峨所懾,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惱著自己忘了備好路引,廣寧城這樣重要的軍事要塞,沒有路引她壓根進不去……

  想來她那粗枝大葉的兄長趙魯也不會想到她進不了城門這回事,幸好兩兄妹相約的地點就在這城門口,雖說兩人十年沒見了,總該還是認得出來的吧?

  在趙儂五歲那年,父母因意外過世,大她七歲的趙魯為了養活妹妹,便將趙儂交托給住在遼東鎮的大伯父一家,自己則是投身軍旅,賺來的軍餉每隔半年便隨商隊送至趙大伯手中,到今年趙儂及笄了,其間她沒有再見過兄長一面。

  趙魯不會知道,她在遼東鎮過的是怎樣的生活。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