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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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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妃子也皺眉道:「也不瞧瞧這是什麼地方,有你說話的份嗎?」 祥毓見氣氛不對,連忙道:「她是我的丫鬟,各位別見怪,她沒惡意的。」 其實這些嬪妃們心地都不壞,只是愛鬧,見祥毓如此說了,有人便道:「成啊!」她舉起一壺滿滿的酒。「這是你未喝完的份,只要她代你喝了,咱們非但不怪罪,還賞!」 不等主子回答,琴香便豪氣萬千地道:「我喝!」 嬪妃們個個拍手叫好。 「琴香!」祥毓皺眉。 「格格您別擔心,奴婢的酒量您是知道的。您頭會暈嗎?奴婢扶您到旁邊去休息休息。」她曾經面不改色喝完十大碗的燒刀子,因此對自己的酒量極具信心。 祥毓支著頭,對於上湧的濃濃醉意確實是抵擋不住,輕點了點頭便讓琴香攙著到一旁坐下。 她喝酒一向淺嘗即止,這回喝了這許多,還真有點難受,幸而她只是微醺,所以休息了一會兒便又回復了精神。 眼看琴香還在與眾人拼酒,她起身四處晃了一下,讓腦子清醒些。 回來時,看她還在喝,恐怕已喝掉了一壺不止。由於深知那些嬪妃們濃厚的玩興,照這樣下去恐怕要鬧個不醉不歸,她還有得等咧! 想到自己來這兒的目的,再等下去今天肯定連一朵花兒都賞不到,那她這一趟豈不自來了? 不成不成!她決定暫時撇下琴香,先去附近溜達,反正不會耗太久時間,說不定她回來了她們還沒喝完呢! 打定主意,她悄然無息地離開了筵席,往幽靜的園子信步走去。 秋日賞花宴的主角當然非菊花莫屬,一路走來,盡是些名貴的品種擺放在紫檀木花幾上,高低錯落,分色排列,株株鮮麗奪目得讓人流連忘返。 漸漸地她越走越遠,席上熱鬧的人聲依稀可聞,花兒少了!開得也不再那麼好,祥毓才驚覺自己走過了頭。 「回去吧。」她低喃。 正想照原路回去,忽見前方不遠處的千秋亭有位身著黑色袍服的男子,正一動也不動地躺在那裡。 她輕抽口氣,嚇了一跳,沒料到此處竟然有人。 本不想過去,怕驚擾到別人,但仔細一瞧,那人不動如山,直挺挺地躺在那裡,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兒吧?不去瞧瞧,還真有些放心不下。 思慮再三,她還是決定去看一下,不過她放輕了腳步,並不打算驚擾到他,若真沒什麼事,她也比較好脫身。 悄悄地踏上臺階,她探頭一看,他的眼睛是閉著的,莫非真是昏過去了? 不及細想,她趕緊來到他身邊,纖纖素手伸向他肩頭。「喂,你醒……」 連衣角都還沒碰觸到,一隻鐵掌倏地緊緊箍住她的手腕。 「呀!」她驚叫,差點倒在他身上。 躺在臺階上的男人霍地翻身坐起,一睜眼便牢牢地盯著她的臉看,眼神一眨也不眨,專注得駭人。 四日相對,祥毓瞠大了眼,一時之間也呆愣當場。 天哪……噢!天哪! 怎麼會是他?!玉瑾……貝勒。 剛剛乍看之下沒認出他,他變得好多,變得更剽悍挺拔。顧盼之間,那種張狂、咄咄逼人的威勢,將他從前僅剩的一抹斯文氣息全消磨殆盡了,現在的他,簡直……簡直像個土匪…… 「是你。」冰冷的語調,比冬天的雪更冷。 祥毓心一顫,別開眼望向被他牢牢抓著的手。「你……你弄疼我了。」 他鬆手,瞧見白嫩的肌膚上出現明顯的淤痕,微一皺眉,眼中似乎閃過些什麼。當他想再碰她時,只見她頭一低,迅速地把手收了回去。 他頓時沉下臉,眼神冰冷。 「那天晚上是你對吧?」本以為自己早已遺忘,誰知她一靠近,那淡淡的幽香竟喚醒了他心底最深處的記憶。 沒想到他為了圖個清靜而來此處休憩,竟讓他撿著了這樣的寶! 「什麼?」祥毓不解。 他也不多說,從懷中掏出一塊舊方帕。 她定睛瞧了個仔細,接著整個人僵住了。 那是她的帕子,在那天晚上遺失了的帕子,她豈有不認得之理? 一陣怔忡之後,她緊繃的身子鬆懈下來,忽而伸手掩住臉,想發笑,卻又覺得心底一股淒涼之意直湧上來。 原來,他記得的是九年前的那一夜,而不是他結髮的妻子,否則在他一睜眼見到她的刹那,早該拂袖而去了。 「這是你的,對吧!」 她抬臉,怔怔地望著他,心中說不出是酸是苦。她沒想到他對那一夜竟然有印象,也沒想到他竟然……竟然認不出她來…… 那天晚上他見了她的臉,也沒認出她,當時她還以為是因為酒醉的關係,現在事實證明,他早已忘了自己的妻子,端王府的祥毓格格生得是什麼模樣。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她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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