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焚夏 > 游春曲 | 上頁 下頁
十八


  「你的眼力似乎不錯。」他輕贊。

  「似乎?」遊春站定,瞧著他。

  「好,是非常不錯!」嵇言冷舉手更正。遊春才繼續走——

  「喂!」

  「嗯?」既然他會武功,那為何他看不出來?!是他在刻意隱藏,還是別的原因?

  「你說,那個林逐霄是什麼人啊?」

  「一個生意人。」那是他自己的說法,而他現在並不這麼看。

  突然之間,話題轉到林逐霄身上,兩個人都沉默了,靜靜地並肩步回他們相臨的廂房。

  正要到達時——

  「什麼人?!」嵇言冷突然吒道:

  就在他出口後,一個慌慌張張的影子飛快地跑離。

  「你一個人行嗎?」嵇言冷低頭問。

  「沒關係。」游春回他一個嫣然笑靨,看他施展絕頂輕功,飛身追人。

  站在原地,看著嵇言冷的身影消失在她眼裡,遊春的心沒來由地感到空空的,似乎少了什麼東西,而方才他在要追人之前,居然先問她……

  紅暈再次光臨遊春的臉,她撫上微微發燙的頰,眼中幻出迷離的神采,那微醺的光彩,十分醉人。

  在嵇言冷拎了一個黑衣人來到她面前之前,她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姿勢,沒有動過,像是在等待——等待嵇言冷的歸來!

  嵇言冷在看到遊春的一刹那,也怔住了——

  她,好迷人!

  也許她自己並不知道,可是嵇言冷清清楚楚地看到,嘴角噙著癡笑,頰如桃花、眼眸醉人的遊春,是如何地吸引住他的目光,還有……

  「砰!」嵇言冷不客氣地一拳轟掉第三者礙事的視線,

  聽到拳聲後,遊春終於發現了他的歸來,以及,他手上多出來的東西……哦,不,不是東西,是個穿著黑衣的人!

  「他是誰?」遊春迎了上去,站定在嵇言冷身側,歪著頭,左左右右,前前後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後,搓著下巴,發言:「這個人,好像見過。」眼熟得很,而且見面的時間還不長。

  「想知道?」嵇言冷朝黑衣人的臉抬了抬下巴,意思是:掀開他的蒙面巾就知道了。基於某種不必贅述的原因,他在抓到這鬼鬼祟祟的人之後,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原先的地方,生怕他還有同黨去找遊春的麻煩。

  「也對。」與其猜測,不如行動。於是,遊春悠哉地解開那個似乎想要躲藏的臉上的蒙面巾。然而,面巾下的臉卻讓她嚇了一跳——

  「是你?!」他居然在自己家裡做賊?!是不是昏頭啦?

  「誰?」一直將目光放在遊春身上的嵇言冷,一頭霧水地發問。聽她口氣,好像認得這人,而且似乎他的身份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你自己看。」將嵇言冷的臉扳過來讓他自己瞧瞧,也等著他與她同樣的吃驚。可惜,在看到他的臉後,嵇言冷只是淡淡地道:「是他啊。」好像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你早知道?」遊春納悶。

  「沒。」

  「可是你說『是他啊』……」遊春學著他的口氣,而嵇言冷也明白她的疑問。但是,他卻只是神秘地笑過,順手解開林逐霄被他點住的穴道,準備來個審問——哦,不能叫審問,畢竟,這裡還是他的地盤,如果林逐霄他想要晚上穿著黑衣服,蒙著一塊黑得不能再黑的面巾出來亂逛,他也沒辦法,個人嗜好嘛,誰能管得著呢!說過了,這裡是他的地盤,他愛怎麼就怎麼。當然,也有例外的,譬如——

  「林莊主,深夜造訪,不知有何指教?」不錯,他愛怎麼著是他的事,但是如果他胡亂晃到他與遊春的廂房內,可就得好好弄清楚了。

  「……」沉默,是林逐霄的回答。

  「我看,他好像不太合作喲。」遊春湊了上來,涼涼地建議:「我看,不如用刑吧?」

  「不,」嵇言冷制止,「你怎麼可將林莊主當成犯人,畢竟他好心招待咱們,豈有如此對待自己的恩人的。」要懂得分寸!

  「是是是。」遊春受教,「那,我們該怎麼做?」

  「來,你應該這麼問……」嵇言冷決定好好給未婚妻上一課。他見林逐霄站在一旁冷冷地不搭理他們,大有視死如歸的架勢,眼珠一轉,「遊春,你知道世上哪種人最蠢嗎?」

  「啊……」他們好像在討論的是眼前的人吧?

  「你看,世上最蠢的人就是想要作案也不找對地方,明明是自己家裡,怎麼可以在自己的地盤上辦事呢?」話是對遊春說的,指的卻是第三者。

  「對呀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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