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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是不是?

  他……們走了有大半天了吧?

  靳非垠執著掃帚望向那枝頭的殘雪,心底的思念氾濫開來,讓她幾乎難以招架。

  怎麼會呢?才短短半日不見啊,她居然就那麼想念他。

  恐怕,她對他的心是再也收不回來了。

  但這項認知僅僅是讓她臉上的笑意更深,並沒有任何哀傷或者是失落的情緒在,失落其實是有的,卻是對於他執意不要她跟隨去魏家。

  她不明白,他既然有危險,卻為何不要帶她去呢?

  經過他的指點,她曾經去了廚房查看,卻並沒有查出些什麼,那殘留在廚房的夜宵,顏色與在書房的那碗相比,稍微淡了些,想必那人計劃得周密。

  她可以肯定那夜宵中有毒,因為他在她要吃時阻止了她,想到這裡,她的心裡就一陣溫暖,他為何不願意承認他心中有她呢?

  但說回來了,她曾經用爹給的銀針試過,那碗裡的東西並沒有被下毒的跡象啊,連爹爹自己特製的,可以驗百毒的銀針都查不出來,莫非那人用了一種罕見的奇毒?

  握帚的手突然一滑,心口沒來由地一緊,她伸手捂著胸口,眉心打結。

  痛,一陣突如其來的痛席捲了她的心頭。

  莫非有人出事了?會是誰呢?爹爹?娘?大哥?

  他們的武功與能力她是知道的,若說這世界上還有能同時打敗他們的人,恐怕沒有了。因為爹和娘是從來不分開的,而大哥更是粘爹爹粘得緊,只為了要多學些醫術好讓自己百毒不侵,然後又能自救。

  那麼是誰?

  她霍然心中一驚——

  難道是他?

  再無心思打掃,她拋下掃帚就往西邊跑,路上遇到了同樣匆忙的春暖。

  「出了什麼事嗎?」她焦急地抓住春暖的衣衫問。

  「出……出事兒了……」春暖的臉色有些個發白。

  「真的……真的?」靳非垠抓住衣衫的手微微地顫抖。

  「非垠,你……你怎麼了?」發覺到她的異常,春暖關心地問。

  搖搖頭,靳非垠不太肯定地問:「是不是……是不是少爺?」

  「啊——」春暖幾乎要跳起來, 「我怎麼給忘記了……」就要往外沖,卻讓靳非垠拉住。

  「你還沒說是不是少爺出事了?!」

  「我得去找大夫,我得去找大夫……」春暖點點頭,然後開始跑,一路跑一路叫著。

  「撲」地,靳非垠一時承受不住,跌坐在地。

  等到她清醒過來,人已經到了商問存的房外,而大夫已經來過了。

  她靜靜地站在門外,瞧著屋內一大幫子的人,目光很快地找到了人,眼眶不覺一酸,淚珠在眶內打轉。

  一大群人圍著的中心,正是此刻躺在床上,閉目不醒人世的商問存,他的臉色蒼白,毫無一絲血色。

  靳非垠的眼睛眨也不眨地一直瞧著他。耳邊卻不受控制地聽到了魏清笙哭哭啼啼的聲音:「都是我不好,嗚……嗚……是我不好……」她哭得好不傷心,讓靳非垠猶在眼眶內打轉的淚珠一下子滾落了下來。

  「好了,再哭有什麼用!」商老太爺緊緊皺著眉,雙手負在身後,平素威嚴而不苟言笑的臉上,此刻滿是關心與憂慮。

  「嗚……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才害他這個樣子的……嗚……」魏清笙卻沒有要停止的意思,惹得商老太爺的濃眉都要擠在一塊了。

  「好了,」一邊的商青蘅溫柔地道,「這不是你的錯,不要哭了。」

  「這怎麼不是我的錯,要不是我……」

  「你給我閉嘴!」商老太爺終於忍不住了吼道:「大夫要他好好靜養,你卻在這兒糾纏不清,是什麼意思?」

  「爺爺!」商青蘅不忍地道。

  商老太爺聞言,嘴角抽動了下,商青蘅好久沒有這麼叫他了。

  「怎麼樣!」他的臉上稍微露出一點喜色,但口中出來的話仍然是惡聲惡氣的。

  「堂兄是因為要保護清……保護嫂子才受的傷,你實在不該如此對她。」

  魏清笙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說。

  「你在袒護她?」商老太爺的眼睛無意中看到了方才的小動作,那一絲喜色隨之褪去。

  「我只是實話實說。」商青蘅不卑不亢的。

  「你!」

  「好了。」有人出來打圓場,是富叔。

  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他,他縮了縮脖子:「各位主子,少爺要休息,大夫說的。」意思就是:各位要吵儘管到外面去吵,可不要打擾到病人。

  一句話,讓互相不讓的爺孫兩同時互瞪一眼,各自

  別開頭去,然後望瞭望仍在昏睡的商問存,相攜走了出

  「怎麼會遇到盜匪的?」

  「那路又荒涼又偏僻,有盜賊也很正常。」商青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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