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焚夏 > 靈硯解連環 | 上頁 下頁 |
四十七 |
|
他看了下連環道:「小妹與我去壽宴,你們先在此,等我們回來時,再作細商,可好?? 連城點頭。 連誠與連環目送他們離去,同歎了口氣,心中憂慮更甚。照此情形,明天,恐怕不好過吧。 然而,事實卻恰恰在他們的預料之外。 第二日,君老爺知道了實情後,是發了雷霆怒。但,卻沒有他們想像中的震怒,本要責打琴心,但連誠願捨命護她,君老爺也就沒動用家法。 不過,他的氣自然不會那麼快消下去的,懲罰是必要。而君夫人呢,還是不太敢相信,陪了自己好多天的女兒,竟然不是琴心,她還處於混沌狀態之中。至於君老爺的懲罰是什麼… 「喂喂,你老是在我身邊轉,做什麼?」連環不耐地看著又在拿扇子替她扇風的君硯。他到底煩不煩啊,從早上到現在,已經出現在她身邊不下十次了。一會兒給她端茶,一會兒又送點心。他當她在幹嘛?她在受罰耶!真是搞不清楚狀況。 君硯笑看不答話,只指了指旁邊。連環看過去,差點昏倒。 琴心正溫柔地用絲帕替師兄擦汗,兩人不言不語,單以眼波交流。她看了直覺渾身不對勁。光天化日之下,哪裡可以這麼做,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他們此刻,可是跪在君家的列祖列宗們面前呢。 君硯一臉不以為然:「你啊,我這是心疼你。」把他的好心當成驢肝肺,不知感恩的丫頭。若換了別人,他是連理都不要理一下。 「得了吧。」懶得與他爭辯。不過,她心頭一直有個疑問:「君三少……哎喲,幹嘛打我?!」她怒瞪著罪魁禍首。而它的主人正是一副她不受教的神情。 『小丫頭,事到如今,怎麼還這麼叫我。你都在君家列祖列宗的面前跪了兩天了,應該參透了其中的道理吧?」 「道理,什麼道理?」 「笨!」他又敲她一記,眼中盡是喜愛,「你以為我爹為什麼會這麼容易就放過你?」 「為什麼?」她的疑問也正是這一個,「你快說,君老爺怎麼都沒有很生很生氣?」 照理說,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後,應該是把她送至官衙,而師兄更是會被抓進監牢,哪裡有可能只是「小小」地罰他們三個跪在祖宗們面前,跪了七天就完事了。 她真是大大不解。 望著三雙同樣迷惑的眼睛,君硯終於無奈地,好心地解釋:「依我看來,爹沒有重罰你們,原因主要在小妹身上。」 「我?』 「對。前一次,傳來連誠的死訊之後,小妹一個月裡有如行屍走肉。爹娘顯然是後悔了。」看著二人執手相望的樣子,再看眼前這對迷蒙的眼眸,他不得不歎氣,暗暗抓住她的小手,才道:「此次,小妹與你又成了真正的夫妻,連誠更是死裡逃生,沒有造成遺憾。所以,爹後悔了,軟化了。」他簡短地說。 眾人受教地點頭。 「明白了?」 「明白了。」 「我不明白。」連環舉起小手。 「哦,你有什麼不明白?」 「師兄跪在這裡情有可原。為什麼連我也要跪?」而且要跪七天!她可不是君家人,為什麼連她也要跪,而且跪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君家的祖宗們面前? 琴心與連誠相視而笑,君硯挫敗地:「你呀,連這個都沒有看出來嗎?」枉費他的一番苦心了,可憐。 「不知。 君硯好心地湊過去,對她耳語一番。連環越聽臉越紅:「君硯,你,你可惡!」 專門欺負她。 七日後,望月亭。 「哎喲,哎喲……」痛死她了。 「你小聲一點行不行?」 活像殺豬似的。虧他還替她準備了一個動了手腳的蒲團。不然,如今只怕她連走路都不能了。 「你去跪跪看!」七天!七天已經夠她受的了。君老爺還真是狠心,說七天就七天,打個商量的機會都沒有。不過,為什麼師兄與師嫂都沒有一點反應,她卻痛得像被車輾過似的? 「好了好了,喝口茶吧。」看他多好。七天裡,活像個下人似的,給她端茶遞水。她哪裡像在受罰呀?除了真跪了七天之外,她活得跟個大少爺沒什麼兩樣,還在這裡亂叫亂叫的。是故意的吧,這丫頭。 然而,他們這七日並沒有白跪。他總是能看見爹娘在外頭徘徊的身影,顯然也是捨不得小妹,他當然也瞧見了二老對連環的評價,她這七天,真沒白跪。 而其實連環不用跪的。不過,為了她,爹讓她跪了,這等於是間接承認了她的地位。至少是將來的地位。 他笑。如今,她是不得不跟著他了。還沒進門,已經拜過君家祖先了,她還能逃得了嗎?爹想必也是一般心思吧。 「多謝。」她裝模作樣地施禮。 「不用客氣,」他同樣回禮。 四目相接之下,二人同笑了起來。如今,算是雨過天晴了。只是可憐了她的雙膝:「哎喲……」 「別裝了。」君硯笑駡,不經意間,看到橋上不知何時站立了一個人,「表弟?」 路文?連環轉身。自從她被罰跪以來,他就沒出現過。算來,他們能安然脫身,也全靠了路文。若不是他為了她向君老爺提出退婚的請求,師兄可能也不會這麼快被君老爺接納。說起來,她該謝他,更對他抱有一份愧疚。終究,是她害了他沒了未婚妻,還失了心。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