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焚夏 > 靈硯解連環 | 上頁 下頁 |
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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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文呐呐地講不出話來,紅暈卻從臉滿布到了脖子。正當君硯以為他快要休克時,他才抬頭道:「我是想,是想問在滿江樓救我的那位姑娘。她……」他講不下去了。 君硯挑了挑眉,深邃的目光盯著路文瞧了半晌,心中已然有底,有所保留地道:「她是我的朋友,以後你們若有機會……可能還會再見。」倒教他想起了一件事,「我爹娘有沒有問你,你身上的傷?」 「問了。但我說是自己不小心摔的。」他失望了,見表哥講話時那副不想多講的樣子,他心下已明白了幾分,卻也是加重了失望。恐怕他與她將是無緣的了。唉…… 見他黯然的樣子,君硯無言退了下去。 愣愣瞧著君硯離去,路文掩上門,重重地略帶傷感地歎了口氣。瞧著這房中擺設,無一不精。與他昔日在自家的書房相比,猶有過之。君家當真是財大氣粗,就是當日之路家也無法與之比擬,何況今日呢。今日的他,好聽一點來說,是人家未來的女婿。但事實上他也不過是寄人籬下而已。或許不該這麼想,君家夫婦待他極好,不嫌他如今家徒四壁,還讓他來君府住,並允諾,待他二十歲生日之時,便讓他與君小姐完婚。他是該感激,但,們心自問,他願意麼?他是不願卻又無奈。 自小熟讀聖賢之書,明白父母之命不可違,媒妁之言不可毀,即使他百般不願,也非得與表妹成婚不可。 今日見了表妹,她確實是美若天仙,且溫柔嫻淑,將來他與她一定會是一對相敬如賓的好夫妻。只不過,他的心房上已留了一名女子的身影,再也無法把其餘的情分給表妹了。他也不想,然而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誰能想到,短短幾刻鐘的會面,短短幾句話的交談,竟會在他心中紮了根,無力拔除。即使明白她是表哥的意中人——這是他親眼所見——卻止不住心中的想念。他知道,或許這輩子,他也是不會忘了她的。 因為,她是他心中深刻的愛戀呀。 獨自黯然了半晌,他著手整理書冊。 另一面,縣衙。 「少爺,少爺……」秦忠一面跑,一面高聲叫喚,把正躺在花園中曬太陽的秦寶給吵醒了。 他懶懶地睜開眼:「吵什麼。有事快說,有屁快放,不要打擾少爺我睡覺。」大驚小怪的。好好的一個午覺讓他給吵醒了,若是什麼雞毛蒜皮無關緊要的小事,看他不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死活的奴才。 「少爺。」秦忠躬身道,「奴才已經查到了。」 「什麼查到了?」沒頭沒尾的。 「那位小美人是誰,奴才查到了。」 秦寶聞言,眼睛亮了起來。「霍」地跳下躺椅,抓了秦忠衣領:「你快說,她是誰家的小姑娘?」 秦忠指指被抓的衣領,泰寶哼了一聲,放了手。秦忠馬上賠笑道:「少爺,那位小美人原來是君家的小姐,名叫君琴心!」 君琴心?好一個名字,不只人長得美,連名字也這麼媚人:「你當真打聽清楚了?」 「小的親眼見她進了君府,她身邊的男人是君家三公子君硯。她身邊的小丫環又叫她小姐。據小的所知,君家只有一位小姐名喚君琴心,一定錯不了的。」 泰寶嘿嘿笑了兩聲:「知道是誰,還怕她跑了嗎?」君家,不正是咸陽城首富嗎?如此一來,他與小美人也算是門當戶對的。「好,少爺我明天就上她家提親去。」 「少爺,那今晚是不是去賞燈了?」 「賞燈麼,自然要去的。」到時,說不得可以讓他再遇上幾個小美人,統統把她們娶回家,到時候,嘿嘿……流了滿地口水,差點沒把腳邊的花兒給淹死。 從西廂房退出來的君硯問了丫環,知道連環已回琴心園,當下往琴心園而去。 他敲了門,迎上小翠驚訝的臉:「三少爺?你怎麼來了?」不是送表少爺去客房麼?怎麼她們前腳剛進門,他後腳就跟了來? 「我有事找連姑娘。」 小翠撇了撇嘴:「三少爺請進。」 剛跨了幾步,連環就一臉發愁地迎了出來:「君三少,你說該怎麼辦?」以為有幾天逍遙日子過,哪知轉眼間就烏雲罩頂,讓她準備的時間都沒有。 「怎麼了?」 「方才你走後不久,娘——我是說你娘——她對我說,對我說……」 「我娘她究竟對你說了什麼?怎的吞吞吐吐的?」不像她平日的樣子。 「她說,過幾天,等路文過了生日,就讓我與路文成親,叫我好生準備,準備什麼呀,我。」她氣惱地,「我又不是你小妹,怎能代她出嫁?!」 瞧她氣的,兩頰鼓鼓,不知真正的那張娃娃臉上會是一副怎樣的生動表情——君硯笑容僵了下。不知怎地,忽然對眼前這張小妹的臉不耐起來:「你能不能揭了你的面具?」 「啊?」連環一時反應不過來。 「我不知道對著小妹的臉該說什麼。」 「為什麼?我才剛弄上去的。」 君硯不語,只是慢慢地伸過手去—— 「你又想動武麼?」連環跳離椅子,氣呼呼瞪了他一眼,手卻不由自主地去揭臉上的人皮面具。 又見到可人的娃娃臉——儘管此刻佈滿怒意——君硯沒來由地心情舒暢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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